葛家樓地處郊區邊緣,看似冷清,實則客流不息,原因是進了郊區拐個道上山,隱沒半山中就坐落著北山寺,晨昏之時望去,霧氣昭昭,極有佛門淨土的氛圍。
去年北山寺出過醜聞,花和尚被捕,現在時過境遷,天海的人也多半拋之腦後,去寺裏拜神求願,拜的是佛祖,求的是神靈,跟那些和尚沒關係,自己虔誠,哪管世間汙穢。
許多上山下山路過葛家樓的碰上飯點兒,都會進來飽餐一頓,這附近,名氣最大的酒樓,就屬這間。
普普通通的酒樓,生意不錯,唐信一行來到包間中,也懶得觀賞這裏稀鬆平常的裝潢,既不雅致,也不貴氣。
隨便點了一桌菜,唐信倒真是對董賦才和白鄴宇有些佩服。
他倆明顯心裏藏著話,開車這段時間硬是東拉西扯談天說地不提正事。
你們不提,正中下懷。
沏上鐵觀音,大圓飯桌邊,三人分開坐成三點,若拿尺子量一量距離,跟等邊三角形不相上下。
“唐信,你不聲不響賺了七千萬,我知道你喜歡直爽的人,開門見山,你背後有人,而且不是一個,能創造這樣一個奇跡,你背後那個團隊的價值無與倫比,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撤出期貨市場了?”
董賦才指肚撫摸溫熱的茶杯,一臉淺笑地望著唐信。
還以為他能憋多久呢。
唐信坦然道:“這和普通人想法一樣嘛,一開始進去,膽大的不得了,賠了就當交學費,真賺錢了都想放兜裏捂熱了。金融市場太刺激,我心髒受不了,所以還是先撤出來,緩一緩。”
董賦才與白鄴宇相視一笑。
他還是沒變!
上一次對話的唐信,和現在對話的唐信,至少他的身家已經飆升數十倍。
可他沒有因財富而轉變對人的態度,這點,難能可貴。
白鄴宇盯著唐信笑道:“你這緩一緩,恐怕不是吧,有必要連資金賬戶也銷掉嗎?看你樣子,是不打算再投資期貨了。”
唐信打個響指,指了指白鄴宇,點頭道:“誒!你說對了,我是不打算再個人投資期貨了!”
董賦才一聽,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是要用機構名義投資期貨?”
“不好說,近期反正沒計劃再回去,我說緩一緩,是真的,不是文字遊戲。”
唐信話音一落,董賦才立刻又說道:“既然這樣,那你背後的團隊,轉給我,薪金不是問題,另外,隻要這個團隊為我服務,每年我另外給你五百萬。”
“美金?”
“人民幣!”
董賦才哭笑不得。
他現在知道自己無法招攬唐信,但交個朋友互惠互利,也不錯。
一個能讓唐信在半年不到的時間締造金融神話的團隊,他當然求之若渴。
這個團隊,是被唐信“神話”了。
一個沒有風險壓力的團隊,隻要自身業務能力超強,總能締造神話。
在頂尖精英的範疇裏,能力中更重要的是心態。
若頂不住壓力崩潰了,一念之間就會功虧一簣。
唐信把麵前的碗碟放好,收起輕鬆玩笑的表情,鄭重道:“董賦才,你應該知道,金融市場沒有永恒的神話,一戰成名者多如繁星,屹立不倒者,鳳毛麟角。索羅斯牛嗎?量子基金現在在哪裏?巴菲特是股神嗎?08年高調入市,280億美金抄底遭腰斬。即便他是神,他也犯下了錯誤。”
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讓董賦才幡然醒悟。
他必須承認,在他聽到唐信的財富奇跡後,沒有如凡人該頂禮膜拜,而是冷靜,他推敲出唐信背後有團隊。
可他還是陷入了魔障,他想要把這個團隊招攬名下。
唐信退市,未來短期內不會涉足期貨市場。
董賦才認為得到這個團隊阻力不大。
轉念一想,他還是稍稍失去了理智。
唐信說的這些,他都明白,隻是從唐信口中說出來,讓他有了醍醐灌頂的頓悟。
“這個團隊,你想要,我真給不了,你既然能知道我炒期貨賺錢,那也肯定知道我小姑在國外做投資,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