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欣楠的反應出乎意料。
至少唐信以為她會惱羞成怒然後拂袖離去。
她若撒潑,唐信不會跟她糾纏,先叫保安,不行就報警。
碰都不會碰她一下,屋裏損失了什麼,唐信不嫌打官司麻煩,反正都是交給律師樓去處理。
可她偏偏靜靜地站在原地,唯獨表情變得冰冷,一掃先前委屈柔弱的神態,反而呈現出一種刻骨的仇恨。
“就因為我刁難過你,言語冒犯過你,你恨我?”
唐信回身重新拿個杯子,倒了半杯伏特加,喝了一口後閉著眼睛忍俊不禁。
“恨?你難道不知道,恨也要看緣分的嗎?馬欣楠,你隻是一條可憐蟲,而且是你自取其辱,不要怨天尤人。”
馬欣楠逼視著眼前這個年輕富有的男人,咬牙切齒追根問底:“為什麼?就因為我跟別的男人睡過?所以你可以跟何嫣出去遊玩,對我,就挖苦嘲笑?”
唐信覺得她這個人無可救藥。
“你與何嫣,不同。她隻是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感到迷茫,沒有踏出實質的那一步。我們可以在腦海裏幻想犯罪,但沒有實施犯罪之前,我們是無罪的。馬欣楠,你知道蕩婦和妓女有什麼區別嗎?”
“在你眼中還不是一樣?肮髒下賤!”
馬欣楠滿目冷漠,她或許是一個現實主義者,無所顧忌地追求物質生活,不需要顧慮道德精神與尊嚴。
唐信拉過一張高腳圓凳坐下,望著手中的酒杯,悠然道:“蕩婦,隻是欲求不滿,是追求欲望,男人可以拈花惹草,女人同樣可以,男人叫花心,女人叫放蕩,總的來說是一個意思:濫交。妓女不同,妓女追求金錢,用肉體換取酬勞,換言之,妓女其實是商品。既然是商品,我有錢,我想買什麼樣的商品,買不到呢?馬欣楠,世上比你相貌出眾,床上取悅男人能力更高超的商品,我想,有心挑選商品,不會花太多時間就能得償所願。”
這兩者唐信都不鄙視,依舊平常心。
紅塵百態,若時時刻刻戴著道德眼鏡看待別人,唐信會讓自己活著很累。
是非對錯,不予置評。
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馬欣楠若不是敲開他的家門,唐信即便明天去學校與她碰麵,也隻會視而不見地擦肩而過。
馬欣楠瞪大眼睛冷笑道:“唐信,你敢說,你對何嫣沒有企圖嗎?別故作清高,你和別的有錢人一樣,玩弄別人為樂!”
指頭輕輕敲擊桌麵,唐信沒興趣回答她的話。
他如果對何嫣有企圖。
掏出幾百萬逼何嫣賣身說不定已經把她剝光扔床上翻雲覆雨了。
唐信現在心裏唯獨有企圖的目標,隻有兩個。
葉秋,程慕。
一向思維喜歡從結果出發去完善過程,唐信要左擁右抱,就不是簡單上個床的問題。
又不是封建社會,女性失了身非君不嫁。
輕歎一聲。
唐信沒再看馬欣楠,俯視手中的酒杯。
“馬欣楠,你已經習慣了不勞而獲,不,應該說習慣了兩腿一張數鈔票的生活,你的嫉妒在掩飾自卑,你的懶惰無法令你懸崖勒馬。終有一天,你的臉上會有皺紋,你的胸部會下垂,你的皮膚會鬆弛,運氣好,三十歲前你沒有性病,運氣更好,你有腦子讚點錢從良嫁人,找個老實人舉案齊眉偕老一生。但當你靜下心來回首前塵時,望著鏡子裏那個卸了妝後猶如怨鬼的臉龐時,你會追憶,兒時的自己已經模糊,年輕最美那一刻猶如初見,但你,無顏麵對,因為那個曾經純潔無暇的你,早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