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莊仁連忙上前兩步,想要抓住其玉手,卻見其臉色有些憔悴不安,滿眼血絲,此刻亦是有些呆愣,想必這三天未有休息好。
“師妹?”莊仁看其狀態,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柔聲喊道。
“啊?”白熙雙眼回過神來,看著莊仁“師兄,你說什麼?”
莊仁頓時一頓,眉頭緊皺,繞著白熙轉了幾圈,“師妹,你這幾日莫非沒睡!”白熙低頭不語,臉上一股沒落之色。
“什麼也莫說了,不管事情如何,你且與我尋一住處,先將身體養好在說!”莊仁看著白熙的神情,驀然一痛,不給其開口機會,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師兄。”白熙滿臉悲傷,此刻柔弱身子一下擠入莊仁懷中,輕聲嗚咽哭泣起來。莊仁見此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怔怔站在原地,手撫她的秀發,想要輕聲安慰,卻不知說些什麼。
白熙此刻如一個凡塵弱女子一般,抱著莊仁的臂膀痛哭流涕,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隻有在師兄懷中,她才能找到安全感,仿似世間一切,即便天塌地陷,在師兄懷中,亦能安全,世上沒有比這裏更安全可靠之處!
莊仁低頭看著趴伏在自己懷中,輕聲哭泣的白熙,臉上柔色濃厚,內心暗歎一聲,早知此事不管誰真誰假,到最後受傷的都是懷中的人兒。
如此呆立良久,待到懷中人兒情緒漸漸穩定,莊仁還待開口勸慰兩句,白熙卻是一抬頭,玉手輕掩他唇,眼神流轉間,有些複雜的看著師兄,朱唇微啟卻是慢慢將她所見之事絮叨出來。
原來白熙回到洛河鎮後,並未直接去尋她父親,而是隱匿身形,暗中觀察,從中明辯真假。
起初,白熙之父白平一如往昔一般,趴伏在屋中桌上,身上酒氣彌漫,一壇酒壇歪倒一旁,一滴滴酒水緩慢滴落而下,仿如他們初始所見一般,但是隨著日月交替,白平身子卻是緩緩扭動中,從趴伏中直起身子,渾濁的雙眼中一點晶光閃亮,悄然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夜色,臉上平靜沒有絲毫表情。
白平趁著夜色彌漫,一手提著空酒壇,緩步走在鎮中街道之上,此時已到子夜,路上行人稀少,偶有見白平者,也是目露不屑,大袖一揮,遠遠避開。
白平卻不以為然,腳步紊亂,口中碎碎念,仿似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一般,走到一處高牆圍攏的大院屋舍,目中一閃爍,而後一手扶著牆,朝著前方走去,卻見前方有著燈火,兩個家丁在其下巡夜。
這是洛河鎮一大富商府邸,家丁遠遠看見白平,喝罵幾句,殊不知白平根本未醉,趁著與家丁糾纏幾句,卻是透過府門看向裏麵情況。
府裏房舍大多都已熄燈,雖說偶有一兩處偏房還有燈光閃爍,卻也不妨大局。白平連連裝醉,朝著遠處走去,走到一處月光被遮掩之處,一脫衣衫,頓時露出裏麵一套夜行衣!
將麵巾往上一遮,而後腳下一蹬高牆,身子一躍,便輕鬆進入其內,看其熟悉的身影,怕是非第一這般做事。白熙未曾跟進,在原地駐留,等待其的歸來。隨著時間流逝,隻見府邸之內傳出陣陣怒喝,原本熄滅的房屋也紛紛亮起燭火,一群群的人影,手持火把,在其中氣勢洶洶的遊蕩,卻不知他們要尋之人已經回到了高牆之下!
白平將剛脫下的麻衣再次穿在身上,將一物放入空酒壇裏,搖搖晃晃之下朝著遠處而去。在白平身後白熙漸漸露出身形,滿目不可置信,看著前方白平,心中略微猶豫,一咬牙之下,還是跟了上去。
白平腳步看似紊亂,猶如爛醉,但是每一次落腳卻是輕柔無聲,看似緩慢速度卻是飛快,一眨眼間,便遠離了高牆屋宅。
走到一無人處,眼睛左右觀看了一番,確定無人後,將手伸入酒壇中,卻是拿出一塊溫軟寶玉,放在胸前,頓感一股寒流傳過,臉上立馬露出笑意,而後朝著遠處走去。白熙美目微轉,依然不動聲色的跟了下去,即便父親為賊,她仍不信他能做出賣女販妻之事!
可是事情正如青蓮所說一般,白平徑直來到一處地下賭坊,與賭坊之人嘮叨幾聲,將那尚未捂暖的寶玉拿出,換得幾兩銀子,開始賭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