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焚天槍槍頭在莊仁手上如一個小精靈般,不停跳動,閃爍火光的同時更是有著陣陣高溫傳蕩四方!
“你看。”他看了香天一眼,而後對著這火焰槍頭吹出一口氣,頓時其身子拉長的同時,向下滾動,形狀驀然改變,重新成為一堆無規則形狀的火焰!
“火始終是火,不論你將它變為什麼形態,它依然是火!”莊仁開口,緩緩說道“就如你剛才一般,將它凝為長槍的同時,自己何嚐不是認為那是槍?”
“這便是你犯下的錯!”他目光中閃過一道精光,“火始終是火,它變不了水,亦不會成槍!此事倒是說來可笑,我本亦與爾等一般,將它視為槍。”
“正因為我認為那是槍,所以內心便認定它具備槍的一切技能,能輕易穿身破體,故先前持劍而對,麵麵俱到,小心應對,卻是忘了它的本質竟是火!”
“若不是你先前那槍帶來的毀天滅地之勢,將我逼入絕境之中,隻怕此刻我尚未能悟通其中關鍵所在!”莊仁蒼白的臉上慢慢露出慘白笑意,“其實我們都犯了錯,都隻看到事情的表麵!”
“當我保持本心清明時,身體六識所感,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的陣陣熱浪讓我恍然大悟,這哪裏是槍,根本便是火!正所謂看事看本質,有些時候我們不能相信雙眼所見,因為有時雙眼亦會欺騙自己!”
“說來也是僥幸。”莊仁嘴角越翹越高,看著將香天包裹的火焰正在慢慢便弱,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若不是乾字訣橫掃千軍這一式講究的是一股一往無前無人能阻無物能擋的勢的話,隻怕在下已然兵敗垂成!”
確實,正如莊仁所說,橫掃千軍這一式經過曆代先賢所練,更是被定為乾字訣八式之一,流傳至今,定有其玄妙之處!隻是這玄門之處少有人能悟透看穿,即便連莊仁亦是在這等特殊之境下,方才悟出!
蜀山弟子人人都練這橫掃千軍,知曉其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每每比鬥之下,無往不利,可是他們卻是有個底線,若是對方的攻擊能在自己仙劍未刺中之下,傷了自己,那麼他們便會變幻身形,改變仙劍軌跡,從而破壞了此劍意境!
橫掃千軍此劍招本就是靠著這一鼓作氣而誕生的一往無前的氣勢,若失去了氣勢,那麼此劍便是虛有其表而已!
莊仁便是在先前空靈之下,領悟了這絲真諦,劍出便不悔,即便前方刀山火海,即便前方地崩山裂,依然一劍而過!
劍是有生命的,莊仁一直這般認為,亦隻有這般認為的人,方能真正領悟到橫掃千軍的意境!因為此劍招的氣勢,說的並非是人的氣勢,而是劍的氣勢!
劍乃短兵之王,本就有這一股王霸之氣,而莊仁手中紫劍更是劍中王者,乃是王中王,皇上皇!
就在剛才,那帶著驚天之威,自下而上,穿插在莊仁身上的焚天槍出現的瞬間,他手中的仙劍一往無前的威勢,亦是驚天動地,刺入香天所在的火團之中!
隨著莊仁手上的攪動,紫劍氣勢如同風暴一般,拚命在其中攪拌的同時,那被它內斂其中的靈氣更是噴吐而出,化作道道風刃,宛若實質,將香天所在的火焰絞碎!
這一切都是在莊仁自空靈之境中醒轉睜眼的刹那,腦海之中推衍數遍之後的結果!
此刻他擺弄著手上化作道道火焰的槍頭,眼中露出戲謔之色,看著火焰漸漸黯淡中的香天。而在他腳下,那失去的槍頭的長槍驀然向下落去,瞬間越過了香天下落的速度,後發先至!
“不可能!你明明被焚天槍穿透了!”下落之中,漸漸黯淡的火團中,出現一張火焰小臉,赫然正是香天摸樣,此刻她雙眼已經成為兩個空洞,,周身與火融為一體,更是在莊仁仙劍攪拌中,竟然有消散於世間,成為虛無的煞勢!
“不錯,我的確被此火穿透,但是你說錯了一點。”莊仁看著這下落的火焰,眼中閃過複雜之色。此女身世坎坷,被玉麵童子收養後,傳她道法仙術這才改變了她之一生,卻依然改變不了她命運的崎嶇。
修道百年,看盡世間百態,人心浮沉,終於遇見一有情有義之人,卻多災多難,長期需要男子元陽陽剛之氣,方能存活。而傳統的她,始一而終,更是為了藍韋天,連待自己如子的師傅都肯囚禁起來,此刻更是為了給其報仇,舍棄了性命,甘願成為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
此刻,更是神智泛散中,將要融入天地之中,成為這虛無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