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山邊隱隱露出半個紅日,沒有刺目光芒,沒有燥熱之感,唯有那紅霞滿天,雲霧蒸騰,煞是好看!
在天河城外一處官道上,此刻正有一行數人緩步而走,而在他們一旁還跟著一輛奇怪馬車。
此車修飾富饒,金簾為窗,檀木為門,車前兩匹高頭駿馬渾身通白無一絲雜色,精神飽滿,蹄力十足,時不時甩頭喘息兩聲,無人駕駛,卻緊緊的跟在一行人身邊,不急不緩的走著。
“喂!你倒是讓我們也上馬車啊!”一個婉轉嬌俏的聲音響起,走在人群中的呂顏嘟著小嘴,看著馬車氣呼呼的說道。
此刻他們一行數人,除了青年哲隱身於馬車之中外,其餘之人皆在行走,她不免有些不滿氣呼呼的說道“你好意思讓我們一路奔波,而你獨享舒適?”見馬車沒有回答,唯有馬嘶之聲,她不免再加上一句。
噠噠噠!馬蹄之聲依舊,卻仍然無人回答。
“哼!”呂顏雙眉倒豎,略有浮腫的眼中亦有怒火燃燒,走到馬車一旁,一腳踢出,頓時踢在馬車車廂之上,傳出一聲脆響。
“胡鬧!”南宮靜看著呂顏的摸樣,臉上一冷,冷喝一聲的同時,將她拉回,其雙眼盯著馬車,卻閃爍疑惑,而後轉身看向人群中的青年。
青年麵上微微一笑,兩個酒窩出現,與南宮靜對視一眼,神情篤定,在夕陽的斜暉映照之下,一張俊朗麵容出現,星目劍眉,鼻若懸膽,臉若刀削,不是莊仁又是何人?
莊仁嘴角上揚,看著馬車朗聲說道“車內沒人。”
“你怎麼知曉?”呂顏掙脫南宮靜的手,一蹦一跳來到莊仁身邊,拉著他的手搖晃到。
莊仁麵上再次一笑,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緩緩轉身,看向後方,那座布滿歲月滄桑的龐大城池,其中有著三座高樓映入眼簾,他隱隱約約似能看見其中一座高樓上,一個少年正在對他揮手。
天河城中穿梭無數酒樓茶肆,房舍宅院,一座高樓寶塔聳立其中,如同鶴立雞群,甚是醒目!
此刻在星漢塔塔頂之上,一塊黑色玄鐵冒著絲絲寒氣,侵入其上的酒壺之中,滴滴寒露湧現。一個年少身影,黑色發絲披肩,手持一盞玉杯,輕允一口杯中烈酒,望著染紅半邊天的殘陽,神情落寞,低聲念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
“好一個‘一壺濁酒喜相逢’!有酒,為何不叫上我。”一個不滿磁性的男音響起,卻見青年哲手持折扇擊打在手,傳出陣陣聲響的同時,他向前一步跨來,看似緩慢,卻瞬間出現在少年身邊,端起玄鐵之上的一個玉杯,食指放入,輕允起來。青年這一切都如高山流水,駕輕就熟,絲毫沒有滯澀感,無聲!
少年依然看著前方,雙眼渾濁布滿滄桑,如一個遲暮老人,口中輕聲似自語,似絮說“你也認為我錯了?”
將手指酒水吸幹,再次放入酒杯之中,一股冰寒冷氣襲來,頓時讓青年哲一陣神清氣爽。他抬起頭,看向天河遠處,仿似能看穿虛無,落在那裏正轉身看向此處的莊仁一般!
“我曾說過,你和他皆是怪人,你們行事越是古怪,我反而越是歡喜。”將食指放入口中,吸允一下後,接著說道“再說世間之事,何來對錯?但求無愧於心!”
“好!好一個無愧於心!”少年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看向天河城外官道方向,久久不言。微風輕拂,將他發絲吹拂而動,而青年身影,早已不知不覺消失不見!
“這該死的哲,人不在了,還讓馬車跟著作甚!”呂顏小臉鼓漲,看向一旁不急不緩跟著的馬車,悶悶不樂的發著牢騷。
莊仁等人早已見怪不怪,臉上紛紛笑著搖了搖頭,即便是南宮靜冰冷的臉上,眼中亦有絲絲笑意閃現。一行人中,唯有白熙神情有些沒落,時常看著莊仁,默歎一聲。
“哎,呂顏妹子,你莫傷心,待到那小兔崽子回來以後,你周大哥定當大刀向前,逼得那小崽子對你低頭認錯不可!”身體漸漸恢複肥胖的周揚,連忙跑在呂顏身旁,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說道。
“是誰在在下背後說我壞話。”一聲輕淡話語傳出,充滿男性磁音自馬車之中傳來!
此言一出,頓時將周揚、呂顏嚇了一跳,周揚見車簾掀開,露出青年清秀的臉龐,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周身汗毛倒豎,連忙退後數步,躲在莊仁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