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午夜,莊仁一個人癱軟的倒在劍殿內,諾大的殿閣,此刻隻有他一個人。眼角有淚痕劃過,他雙眼紅腫異常,猶記得當自己喊出“我道歉”這三個字時,似費去了他全部心神,他整個人在喊出了這三個字後,胸口劇烈起伏,喘息數聲之後,待到平複呼吸,眼中含怒,才對著陌北門的人極不客氣的道歉。
他從陌天宇等人眼中看到了嘲弄、調侃和蔑視,陌亮等人更是對他視若無睹,讓他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般!陌亮倒是不計較他的不客氣,很大度的大笑三聲,在走的時候,輕描淡寫的留下一句,“三日後大比,我們會到場。”而後領著眾人輕飄飄而去。
待到四大派的人都走後,無數散修都靜靜的看著鞠躬未直起身的莊仁,指指點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使得莊仁感覺如同被戲耍的馬戲團的猴子,他有心立刻拿著劍,橫衝直撞殺個陌北門片甲不留,但是根本不可能!
直到他口中怒吼連連,場地中的散修這才做鳥獸狀,散開。蜀山弟子亦或惋惜,或無奈,或冷漠的從他身邊走過,就連道羽、劍風皆對他視若無睹!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比如宋清,比如張林,比如臥龍峰其他師兄弟,當然也有白熙。不過倒有一個人是例外,卻見早上與羅羽涵一起到臥龍峰,身負紅色仙劍的青年男子走到他跟前,冷冷的說道“紫劍所選之人不過爾爾,看來它跟錯了主人。”這般說著,他身後紅色仙劍發出兩聲劍鳴,似在讚同,而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倒底有未選錯,大比再看!”莊仁聽見此言,第一次抬頭,卻根本未見男子身影,口中大聲嘶吼。
在劍殿外,青年男子身負紅色仙劍,依靠在殿外的柱子上,將此言收於耳中後,這才踏著輕微的腳步,朝著遠處走去。
皓月當空,灑下片片皎潔月光,在夜風霧氣的交融下,朦朦朧朧,甚是柔和。莊仁一人癱倒在地,月光映照在他臉上、身上,有著一股幽冷。
諾大的殿中,隻有莊仁一人,此刻他正躺在其中,胸口起伏,呼吸粗重,顯然還未平複心情,雙眼圓睜,看著天外圓月,卻沒有絲毫焦距,形同傀儡!
就在這時,一縷音樂隨風飄搖,輕輕揚揚的傳蕩在大殿之中,如同仙音天闕,祥和溫潤,能舉霞飛升;又如煉獄魔窟,猙獰可怖,殺伐之氣彌漫,當乃奇異!
此音悠揚,婉轉悅耳,似高山流水直流三千丈,又似大氣磅礴一覽天下,其音詭變,全部鑽入莊仁耳中,使得他原本浮躁屈辱的心,漸漸有了平靜。
他緩緩站起身來,雙腳有些麻軟,但他不顧其他,睜著血紅雙眼,循聲而去,腳步踏在大殿石磚之上,傳出陣陣噠噠之聲。
“天道悠悠,萬法陣陣,悟道成仙,亦對亦錯,是兮否兮?天之道是甚?地之道是何?或貪、或嗔、或癡、或恨,亦或折、或屈、或辱、或羞,萬般大道,萬般磨礪,本心若存,天地笑傲。”隨著曲樂,一段話語悠揚,飄飄灑灑,似人在低吟,傳入莊仁耳中。
莊仁聽聞此言,原本癱軟無力的身軀,似煥發了生力,整個人在緩緩向前挪步中,腰腹漸漸挺直,眼中露出迷茫,心中不斷回味著這番話語,體內靈氣漩渦亦在瘋狂旋轉,其中紅黃綠三道光芒閃爍不斷,將他整個肌體映照,忽紅、忽綠、忽黃,光芒璀璨,他英俊的麵容卻寶相莊嚴,腳下步子輕邁,看似向前,卻一直在大殿繞圓而動。卻是他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悟道!
道,虛無縹緲,明了便是明了,走不得捷徑。無數人都在捕捉他的影跡,但是他看不到,尋不著,看似天涯相隔,卻又近在咫尺,唯有經曆多了,看過世事滄桑,經曆曲折,方能有所悟!
“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莊仁身子不停在大殿中遊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卻沒有絲毫察覺,整個人沉浸在悟道之中,耳邊曲樂共鳴,使他整個人得以升華!
“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基。”莊仁口中喃喃自語,眉頭緊鎖,聽著傳蕩心神的曲樂,似天地在他耳邊述說禪意,晦澀難懂!
此刻大殿之中,一人白衣飄飄,虎背熊腰,儀表不凡,腳下更是龍行虎步,每一步踏出都由先前的輕邁變成大步,其麵容寶相莊嚴,肌體更是透出紅黃藍三光,照耀大殿,一片祥和!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當念叨此句時,莊仁寶相莊嚴,體內三光大亮,透出肌體,最後他的腳下竟然有了一個漩渦,三色光球更是破體而出,環繞在莊仁身體三側,瘋狂旋轉之下,留下道道光影,形成一個三色圓圈,將莊仁包裹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