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朦朦朧朧的半個月亮掛在天上。這是個艾歐尼亞少有的陰天。銳雯躺在床上睡不著。這是她從參軍那年以來常有的失眠症。但是和昔日的失眠先比,現在她隻感覺到疲累,無力。
這不是疲勞,而是實實在在壓在心上的倦怠和絕望。不隻是肢體都提不起勁,連精神都要崩潰,仿佛身軀就隻是個軀殼而已,再也沒有任何的活力可供驅動。全身的每一處新老傷疤一起趁這個時候**。回想起楓辰今天所說的話語,以及補給即將告罄的狀態。
“難道真的要犧牲那些人嗎??可是不犧牲有別的辦法嗎?什麼都做不了的我還真是差勁啊!!”銳雯閉著眼,在無力的哀傷絕望中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自己仿佛成了一灘泥,慢慢地消融,變形,爛掉.....
“銳雯姐。”一個低沉的聲音把銳雯喚醒。銳雯睜眼,看到了自己的袍澤。那個軍隊中最小的,也是自己最喜愛的,一直喊著自己姐姐的托尼。
那依然稚嫩而又威武的臉,精斂凝重的表情仿佛他是剛從一場激烈的戰鬥中走來。他手裏握著一支已經折斷的長矛,筆直地站在那裏,身上傷口流出的血把他整個臉都染紅了,但依然不能夠掩蓋他的神情,胸口那裏是被自己人投放的化學武器腐蝕後留下的血淋淋大洞,。
“你.....”銳雯沒敢亂動,怕這影象受到驚擾突然間就消失了。他不知這是托尼的靈魂,還是自己思念所造出的幻象。
“銳雯姐,你現在還好嗎?”他站得很威武,牢牢地握著手裏的那支斷矛,胸膛上的那個可怕的傷口仿佛就是個勳章。
“好!!我現在很好......”銳雯喃喃地說。
“銳雯姐!沒有我在的日子裏,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我在那邊,看見了咱們諾克薩斯的兄弟姐妹們,他們也都在稱頌您,說您是個大英雄,他們都在說銳雯姐你是我們諾克薩斯最偉大的戰士。”
“是嗎.....”銳雯點了點頭,一滴眼淚從那早就幹涸了的眼眶裏滴了出來。
銳雯原本一直都是最痛恨也最鄙夷眼淚這種東西的。他認為這是軟弱的象征,戰士最不需要的東西,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所有活力的生機都隨著這滴眼淚在心中湧了出來。
“不過銳雯姐,諾克薩斯精神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我們會遭到自己人的攻擊呢??我從小就認為戰士的歸宿應該是在最輝煌的戰鬥中失去生命,而不是死在自己人手裏,可是......銳雯姐....”聲音漸漸遠去,影象也慢慢模糊。“再見了,銳雯姐,我要走了,請照顧好自己!!”
“托尼....”銳雯從床上猛地撐了起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這隻是個夢嗎?銳雯發現自己的臉上真的有淚痕,她擦了擦臉,半坐起來茫然地環顧四周,隻是看見枕邊一片綠色的琉璃片,那是托尼常常給自己吹奏音樂的樂器,也是自己所有希望的唯一寄托。更是自己從不離身的隨身物品。銳雯用發抖的手把枕邊的琉璃片捧了起來。銳雯把這個琉璃片按在自己的胸口,好象要把其中的意義放進自己的心裏去,然後銳雯站起身,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而且是從來沒有這樣地有力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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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王城的眾議院。
大廳裏麵,森森嚴嚴,密密麻麻排列的,是一堆堆巨大的符文石!
大廳的中央,一座異次元之門打開著,火紅的門戶就像是一潭死水,似乎要是沒有外力的推動,這片火紅一萬年也不會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