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周易》內容龐雜,艱澀難懂,不喜看它。長孫殿下喜歡看《周易》?”黛玉一邊慢慢研墨一邊問手拿書卷一邊看一邊往雪白輕柔宣紙上記東西的朱允炆。
“事先說明了我可不是因為那個宋夫子要求我看我才這樣專注看的啊!好像玉兒也像其他人一樣要把我當成什麼事都很聽話的那個皇長孫了,那不是我,我想要玉兒完全知道我真實的一麵。”朱允炆被黛玉一問一下子就想偏了,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真的太在意黛玉對自己是怎麼看的。
“噗……”見到朱允炆這麼可愛的模樣黛玉忍不住輕輕一笑,“你回答我的問題回答歪了。”
朱允炆見黛玉笑顏,這才回過神來,“我隻是不想玉兒像皇爺爺父王一樣隻把我當懂事的孩子。對了,我很喜歡看華夏古典書籍,從小就一個人悄悄躲在藏書閣讀過什麼《周易》、《孫子兵法》、《詩經》、《楚辭》、唐宋文集一大堆泛黃書卷了,隻是別人不知道。《周易》中最愛的就是這《乾卦》。玉兒也讀過《周易》嗎?”
朱允炆對於書卷的涉獵廣度讓黛玉驚訝,她沒想到一個皇族貴胄有著養尊處優的良好環境卻能埋頭於一般子弟不喜的枯燥乏味書堆之中,心中對朱允炆又有了另一層認識。
“我三歲之時在父親書案上翻到了一本叫《周易》的書,那時父親便拿此書叫我識字寫字,讀過了。”黛玉出塵不染凡世的空靈花靨隻輕輕一笑,如霧水眸中露出純真無邪。沒有隱瞞和欺騙,既然答應了把眼前這男子做朋友,那麼在隻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她便遵守承諾以朋友待之。
“這樣說來玉兒讀完這本書時的年紀比我都還要小,我五歲才把這本《周易》讀完。王者,風雲際會中立飛龍在天,要想成為一個王者,必須自身先足夠有統禦天下風雲變動的能力,駕馭與善用天時、地利與人和。然王者必求‘天時’、‘地利’、‘人和’,可人世間此三物難以兼得,亦必求駕馭、征服與變通之道。”朱允炆在黛玉麵前暢談,就如找到了一個三歲便與自己相識了的老朋友般暢快淋漓、無拘無束。
黛玉恬然微笑,傾聽朱允炆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自己的心中也在一句句與朱允炆對話。
“玉兒除了《周易》還有什麼喜愛的書?改日我讓人去藏書閣找了送到你屋裏去。書放在你屋裏,暇時也可以溫讀一遍,明日我讓人在你屋裏增設書案,在我的書房旁邊再加一張書桌,書房中的古籍書畫,你自取便是。”朱允炆對《周易》早已熟讀於胸,這一次功課他不看書卷亦可下筆揮毫了。在聽到黛玉也愛看書後,便忍不住問如今身份沒辦法得到書的她。
“黛玉在此謝過長孫殿下!除了《周易》外,黛玉想要《楚辭》中的《離騷》,和太史公的《資治通鑒》。”黛玉感激地道。
沒想到黛玉身為一名女子卻愛讀史,喜愛剛烈的為了一個昏庸楚王而沉江身亡的忠烈屈原,真是一名古今奇女子。
“那我就把整本《楚辭》也一道送給你了。”朱允炆擱下手中的筆笑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