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以一絲善念將邵倫引進飛雪峰從而踏上修仙路的李夢凡,卻並未說話,隻是一支古樸小劍靜靜地懸浮在他身前,散發著莫大威壓。
一件古之聖兵!
“邵倫是我宗希望所在,若與他過不去,我宗雖已玉碎,卻也不惜一碎再碎!”後方,仍然被眾弟子稱為掌教師姐的意珊瑚紅了眼睛,咬牙說道。她想到了很多,所想自然是那已故恩師陳無疚。她的父母殺了陳無疚發妻,陳無疚報得怨仇之後卻收養了已是孤兒的自己,此後不僅沒有絲毫打罵相向,更是視如己出,疼惜程度甚至超過了他親生兒子李夢凡,更留言太上長老讓自己擔負重任,做一宗之主。
而今邵倫習得九天譜,她又如何能讓人將這希望破滅?
馬背之上,作為提兵山大統領的心姓女子麵無表情,她常年發號施令,心思靈敏,自然知道東宮這番說辭是為了試探邵倫在這些九天門人心中的地位。
隻不過,見到這四人的激烈反應,縱然是她掌一方十萬生殺大權的上位者,也不禁錯愕。她出南川之前收到密信,上稱公主隻帶一名開竅境的‘外人’入疆,因擔憂其安危,這才孤身遠赴百萬裏。
然而,既然隻是一名開竅境的小修士,又如何引得這四人這般激烈反應?看起來,公主所帶之人,也不是那麼不堪嘛!
當然,對於東宮想讓自己相助滅殺這四人的心思,心姓女子隻當不知道。既然公主單單帶那一人入西疆,想必也被視作心腹,那也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的師兄師姐,她如何殺得?
意如驚夢四人再不說話,隻是殺機流露,馬上東宮沉吟片刻,隨即哈哈大笑,高聲道:“四位不必如此,我與邵兄肝膽相照,所愛靈寵送與他也不皺眉頭,若邵兄真心喜歡我那未過門的妻子,送又如何?”
拄劍而立的悟道者趙驚虹麵色一滯,就聽黃衫女子封如意冷笑一聲,瞥了眼前者,道:“道友客氣,可惜邵師弟早就心有所屬!”
“哦?不知哪位仙子引得邵兄深情一片?東某不才,願代為做媒,成就一段千古姻緣。”馬背上,萬聖門的少主不惜自降身份,與那開竅境的小修士稱兄道弟。
“道兄好意心領了,若再無事,還請稍讓,容我等四人出城。”白衣男子李夢凡也不管他究竟是何心思,收起那支古之聖兵九天劍,作個揖禮。
東宮笑臉相向,驅馬行到一邊,看著四人依次從身邊走過,直到出了城之後,仍然沒有收回目光。
“這四人若能心意相通,的確是可怕的組合。”先前一直沒有出聲的提兵山大統領笑了笑,道:“以悟道者近戰相攻,古之聖兵遙相配合,又有靈寶相護,青衫居中掌握大局以防不備,妙哉!”
“大統領區區一眼就能看出那黃衫女子身藏靈寶,才是真正的可怕吧?”東宮哈哈大笑,隨即麵容一整,正色道:“那四人,怕是前往無垠大漠尋機緣了。”
“貴宗家大業大,有何機緣能入得少主法眼?”心姓女子也不理會他垂涎目光,揚鞭策馬向前行,“還是趕緊找到公主吧!”
…
大漠黃沙,西疆更西之處,時至傍晚,日頭卻依舊高掛,大風卷帶無邊熱氣,肆意橫掃,令得那些或飛掠高空或行於沙粒的修士神師苦不堪言。
他們雖是修仙之輩,但西疆天地無靈氣,這片大漠又不知究竟多麼寬廣,靈力每每消耗隻能靠隨身攜帶的靈蘊或者神石豆來恢複,用一些少一些,根本不敢大肆施法抵擋酷暑。
隨著時間推移,所經過那尊雕刻“南北天廊”四字佛手的西疆神師越來越多,當中夾帶著以燃紋宗人數最為多的南川修士,於廣袤黃沙中飛掠,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此時距那襲白袍滅神皇法印已有四日,聞風而動來尋機緣的人越來越多,但這之中更有那些抱著僥幸心態的苦命人。他們多是境界低微的西疆神師,入到大漠深處之後,在所剩靈力不多的情況下卻並沒有返身回去,而是希冀著在下一刻尋到機緣,從而脫胎換骨,名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