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結果,自然是悲慘到了極點。邵倫幸得那名自稱為“心月狐”的洞天境大圓滿女修帶足了水源吃食,省著靈蘊,四日內相安無恙,隻是他也不禁奇怪,這女子已是洞天辟穀,又如何要帶水源吃食?若單單隻是照顧自己,那她又是如何知道就一定會遇上自己的?
他疑惑在心,卻也沒有多問,一路少有言語,始終保持著警惕之心。
連日來,大漠中所見那些靈力耗竭餓死渴死的低境界西疆神師多不勝數,這些看在眼裏,邵倫自知接下來的路程會更加艱險,雖然暫時未碰上敵人,但這廣袤大漠可真不是他這種修為淺境界低的人呆的。
邵倫節約用水,隻抿一口就將水囊收了起來,一路向西,再向前行出一段距離之後,如同以往視線中開始出現人影晃動。
那是在大漠中如同行屍走肉的西疆那爛陀僧侶,他們身著被稱之為“賤色”的鮮紅袈裟,肌膚幹裂,多有潰爛,散發一股股惡臭,卻不知也不覺,隻邁開那已露出森森白骨的雙腳,踩在滾燙黃沙上慢騰騰前行。
但此刻,卻又和以往不同,那些僧侶人數眾多,盤坐在黃沙上,竟然布成了凡俗世間中的小型方陣,陣陣吟唱聲從他們嘴中傳出,隨著時間推移,聲如黃鍾大呂,氣勢越來越盛。
身著蘭色長裙的女子下掠落到地麵,皺了皺眉說道:“我當是何,原來是些早死多年的念想。”
邵倫一怔,這幾日來雖見大漠僧侶,但卻不曾一次見到這般多,難不成這名女子瞧出了端倪?他正想著,就見長裙女子疾步衝到那些僧侶近前,大聲喝問:“可知執念越深者,所受磨難越多?!”
“佛門於放下兩字自圓其說,但又可曾真正放下?”佛唱聲不止,女子繼續說道:“聖僧若無欲,何來佛門度盡世人?佛陀若無欲,又因何修行,又因何證果成佛?”
大漠之中,陣陣佛唱傳揚,如黃鍾大呂,直逼人心。
“何苦呢?”自稱心月狐的長裙女子低聲一歎,忽而抬頭冷聲喝道:“佛門欲度眾生,又有誰來度你們?你們早死了!”
你們早死了!
此話一出,陣陣佛唱驀地化作一道沉重歎息,數十名僧人變作萬道光點,飄散在風中黃沙上。
這一聲冷喝普普通通,卻讓邵倫心神也受到震蕩,小臉一白,差點跌坐在地。他迅速穩定心神,帶著滿心疑惑跑了過去。
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尊石雕菩薩像,與人等高,所雕並不出奇,但卻一反常態地坐南望北。在其背後,卻有人以不敬,篆刻上兩行楹聯,筆力雄渾,鐵畫銀鉤。
問菩薩為何倒坐,
歎眾生不肯回頭。
“歎眾生不肯回頭。”邵倫喃喃念了一聲,心中忽然多了一份沉甸甸,不解的情結。
“怪哉,倒是與那些僧侶不同,看字跡年代久遠,也不知是哪位前輩所題。”長裙女子心月狐讚了一句,隨即臉上浮現出喜意,道:“不肯回頭?看來大機緣就在前方不遠了。”
邵倫卻盯著那兩行如若警示的楹聯,有些遲疑。
“走啊,此番我帶了聖兵,不會再有危險的。”女子轉身,拽了拽他。
“再?”邵倫一愣。
“我,若不將那些僧侶喝散,定然會有危險的。”自稱‘心月狐’的妖族女子隨口說道。
邵倫深吸了口氣,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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