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下棋,就會有人成了棋子。有人開心了,便會有人痛苦了。有人失去了什麼,有人就得到了什麼。世事無怪乎如此!——方魚
方魚長時間的凝視著窗外,他站在一個航空聯隊進出口邊的一個高台上。一架剛執行完偵察任務的黑魚式偵察機正在懸停降落,甲板上,有幾名穿著顯眼馬甲的太空後勤服的人員正在那清理甲板,指揮那偵察機進行降落。
又一架戰機高速飛來,那是架白鯊式殲擊機,剪刀式的四翼拉著尾焰,速度極快的掠過高台,駕駛員似乎有些高興異常,他拉起戰機做了一個U型的拐彎,又重新飛了回來,這樣漂亮的花式,卻依然沒有引得方魚的眼皮動一動。
他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自從當他得知自己一睡已是兩百年,方魚就完全沉浸在空白中,他沒有意識的往外走,一直來到一個沒有人存在的地方,於是他停了下來。方魚很想理清自己的思緒,就如以前在逃亡時,叔叔教給他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先要清楚認識到,當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那一件,然後做成它,再來思索第二件,一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清晰化。
可他不停的去想,去想,就是想不起,現在自己要做什麼!滿腦都是兩百年了,都兩百年了,我再也找不到爸爸媽媽了,找不到……。
這三個月來,支撐自己的最大動力,忽然沒有了,換其誰,都要瞬間崩潰,何況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爸爸是不是已經老了,他還記得我嗎?姐姐是不是都成了老祖母了?
方魚胡亂的想著,這些念頭一個個劃過他的腦海,令他更加悲涼。
現在我該做什麼?我還要什麼意義?
方魚忽然覺得前麵一片蒼白,自己什麼都不看到,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了。
正當方魚腦袋一片漿糊的時候,忽然手腕一陣抖動,他本能的抬起手腕,激活了虛擬視頻。隻見手腕上隨身便攜記事本彈出一個方形光屏來,屏幕上露出自己的教官寧海的臉來。
寧海的表情非常嚴肅,他一改往日笑眯眯的神情,對著方魚很生硬的命令道:“0848,我給你十分鍾,你馬上給我趕到我辦公室來!”
方魚一驚,但多日來灌輸的服從命令的本能慣性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來回張望了下,認清楚自己的方位,然後快步跑遠。
寧海的辦公室裏,小小的房間裏,卻做了四個人。
坐在在靠門邊的小沙發上的,便是寧海。不過此刻他的表情沒有之前命令方魚前來時的嚴肅,而是一臉賠笑。讓寧海一直賠笑的,自然是坐在辦公桌前的謝文。
辦公桌前麵的客位上的兩人卻一臉黑衣,赫然是兩位軍督隊的打扮。
謝文還是那副臉癱的表情,他一遍又一遍的玩弄著手裏那根銀色指揮棒,在燈光的映射下,舞動的指揮棒炫出一個銀色閃爍圓弧。
寧海的心裏一陣發苦,這可是有名的謝式沉默,每次謝文要開始處理嚴重性事件的時候,他便一直轉動起隨身攜帶的指揮棒指揮棒轉動得越快,就越代表謝文心裏對處理意見的嚴厲性。
寧海暗自計算現在的指揮棒的轉速,來衡量此次突發事件自己是否度過的概率有多大。
正在胡思亂想時,門被敲響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0848,前來報到!”
方魚來了!
謝文眉頭也沒搭,淡淡的到:“進來!”
門推開了,方魚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就在他跟前的寧海忽然想:有時候真覺得這個學前兵方魚跟謝文是親屬關係,表情太像了。
方魚一進來便有些呆了,他沒想到,居然連教官長也出現了,那邊做的兩位一臉黑的黑衣人,更加讓他摸不著頭腦,怎麼連最近風頭正緊的軍督隊也出現了。
那些一直被冠以軍中憲兵中憲兵隊,出現在此地,無疑跟自己有關。
方魚腦海閃過一個念頭:難道……。
隨即,方魚全身緊繃,雙手下意識握成拳。
也許是感覺到方魚的緊張,寧海輕咳了聲,首先發問:“上個月的航空軍演惡性事件,你是什麼看法!”
方魚瞳孔一縮,道:“意外事故,難免發生!”
寧海所問的,是上個月,由航母聯隊長賀正陽所主持的軍演行動,因為遭遇索孜人的巡邏艦隊,直接使軍演變成真實的遭遇戰。
當時第十七艦隊隻是出動了四艘戰機航母外加二艘驅逐艦,因為沒有意料到索孜人改變了傳統的巡邏線路,所以沒有足夠的軍事力量,雖艦隊提前發現了索孜人的巡邏支隊,並且迅速向大本營呼叫求救。
可當時遭遇的索孜人是一支標準的艦隊,雖然戰鬥力相對而言,要比第十七艦隊差了許多,但勝在數量有優勢,軍演艦隊邊打邊退。
而就這樣的狀況下,部分觀摩的學前兵,卻因所在航母遭到一發近矢的高動能壓縮彈,而混亂起來。
一些學前兵慌亂中,跳上了逃生艙,並且私自逃離。
即使當時便馬上製止了學前兵的逃離行為,但第十七艦隊出現了有史以來第一次逃兵行為,卻無法掩蓋了。
在隨後支援艦隊的到來,清除掉所遭遇的索孜人巡邏支隊,這次軍演草草收場,當時逃跑的學前兵的教官直接舉槍自殺,而聯隊長賀正陽當場就被艦隊指揮官席風少將電令革職,一回到大本營就被軍督隊關押到禁閉室以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