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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出門的時候,常磊已經在大廳等我們了。

其實有個男生作伴是個不錯的選擇,比如今天我們計劃的旅程是莫高窟-鳴沙山月牙泉-晚上在沙漠露營。幾乎都是戶外的活動,景點的水和食物貴的要命,我們走時背了兩大瓶農夫山泉和一大包吃的,常磊同學都非常自覺地放到自己的菲斯諾斯旅行包裏,而且從不叫苦叫累。

對於這點,我和白白都非常滿意。

莫高窟洞穴內部沒有燈光,全靠導遊一邊講解一邊用手電照明比劃。因為專業的原因,我和白白來敦煌之前對莫高窟都查了些資料,一路蹭了下來,覺得收獲頗多。而常磊雖不怎麼了解,但也對這個世界文化遺產的瑰寶表示了極大地興趣,儼然一副好學生的樣子,不懂就問。白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非常有派頭地跟他耐心講解。我想這小妮子裝老師還真像,自己便尋了個地兒,摘了帽子,靠著欄杆,有一下沒一下打著扇。

敦煌日晝夜溫差很大,這會兒太陽高照,整個世界都明晃晃的。我眯了眼向遠處看去,連綿不斷的群山像褶子一般,一浪一浪地向地平線的盡頭延伸。天是純藍的,地是純黃的,兩者交接的地方,橫著一條起伏而清晰的天際線,像建築學裏的小顫線。大自然永遠是最偉大的手法主義者,極致的純粹和簡單卻又表達出世間最廣闊的兩樣東西。一條公路由遠極近,在天邊拐了個彎,筆直地通到景區跟前,而就那麼一扭,目光中的公路越來越寬,剛剛消失的繁華聲便也隨之回響到了耳旁。

擁擠而聒噪的人群讓我頓覺口幹舌燥。

我回頭瞅了眼白白,她還唾沫橫飛地跟常磊講著課,常磊時不時點點頭。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停了一下,看過來,白白丟給我一個眼神,讓我稍安勿躁。

我把包扔給白白:“我去上廁所。”

景區的廁所單獨建在洞窟的外麵。排了半天隊,回來的時候,白白一個人撐著下巴,興致盎然地看著外麵,見著我,興奮地指著下麵,道:“小寧你看,吵架了。”

景區大門外有一圈零售的小販。有個攤販和遊客發生了爭執,我聽著飛來的隻言片語貌似是假錢的事兒。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很快把當事者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我皺皺眉:“注意素質,沒事兒瞎起哄,可別說我們是清華的學生。”

白白轉過頭來大笑:“甭裝了,你能聽懂他們的方言麼?”

我仔細聽了會兒,搖搖頭,又問:“常磊呢?”

“他也去上廁所了,你沒碰到他嗎?”

“沒有啊。”

白白轉過頭:“你前腳走他後腳就跟著去了。”

我環顧了白白身邊,我轉這一圈少說也有一二十分鍾了,心裏咯噔一下,慌忙問她:“那我們的包呢?”

白白四下看了看,周圍空空,臉色驟變,道:“剛剛放腳邊上的啊,我看熱鬧來著……”

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白白也有所意識,她朝廁所的方向仔細瞧去,那邊來來往往都是人,根本沒有常磊的身影,眼圈登時有些發紅,著急道:“不會吧,他不會是騙子吧……”

白白這麼一說,我也有了點慌亂,佯裝鎮定地拉住她的手,雖沒有底氣,但還是編了個邏輯安慰道:“也許人家是解決大的呢,我們要不再等會。他身份證都是在旅行社登了記的,應該不假。況且咱倆倆學生,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有啥好騙的。”

白白一聽,反而哭起來:“身份證真假有什麼關係。我剛剛還跟他說討論出遊是跟團還是窮遊好,還拿自己做例子,說還剩了好幾百塊錢呢。”

我深吸一口氣,自欺欺人地擠出一句話:“幾百塊錢,現在騙子都不入眼了。”

白白側過身,用手捧著臉,嚅囁道:“我還跟他說,你剩得更多,帶了好幾張卡都沒有用……”

一聽這話,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上前兩步,白白立馬快速地怯弱退後幾步,活像我要吃了她。我又好氣又好笑,麵對她委屈的樣子,心裏的火也發不出來,咬著牙憋出一句:“我明明隻有兩張卡!一張還是撿的!”

“兩張不也是幾張麼,”白白吸一下鼻涕,爭辯,“加上學校一卡通,就三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