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起來的時候,顧長熙已經走了。
沙發上放著堆疊好的衣服,外麵穿的一疊,裏麵穿的一疊,帽子手套又是另外一疊。
看著這一堆衣物,我有種真的就此住下來的感覺。
瞬間一個詞從腦海裏蹦出來:同居。
這,這是要同居了麼?
和,顧長熙?
可昨天晚上,我還信誓旦旦地握拳發誓,一早就要離開這裏,投奔許峰的懷抱。
幾個小時候後,我卻完全改變了想法。
可見我真的是個如假包換的女的,因為女人都是善變的。
顧長熙的電腦放在客廳茶幾上,半合著,沒有關。
我沒有偷窺別人電腦的習慣,隻是盤膝坐在地毯上,登陸上了我的QQ。
一上線就收到一則離線消息,時間是早上六點半。
許峰:程寧,看到這則消息後請速與我聯係,讓我知道你還安好。下麵留了一串電話。
我才想起來,忘了給許峰報平安。他找不到我,必然很擔心,我又害怕他會告訴外婆和舅舅,搞得大家都惶惶地白擔心,拿起顧長熙留下的還在充電的手機,撥了過去。
可令人沮喪的是,許峰的電話居然關機!
這個時候你關什麼機啊!
電話不通,我隻能留言:我很好,現在在顧長熙家裏,請勿擔心。你電話打不通,請開機後撥打電話:……我翻弄這顧長熙這部電話的本機號碼,忽然一條短信進來了。
——Ken,很久不見,願你在中國過得愉快。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知你是否已有佳人相伴。Anyway,HappyBirthday!——Jennyfer
我愣了愣,記起Ken是顧長熙的英文名字。
更讓我驚訝的是,居然今天是顧長熙的生日?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手裏電話又是一陣響動,另外一條短信又飛了進來。
——也許你早已不記得我,也許這個號碼早已沒人使用。我也不知為何,每年今日,總會想起你,生日快樂,阿熙。
沒有落款。
因為手機是關機充電的,所以現在開了機,短信紛遝至來,主題都是生日祝福。
我傻了眼,原來今天生日是顧長熙。
我呆坐在地毯上,像一個不小心闖入別人家裏意外獲得別人隱私的孩子。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生日,那麼今天對我來說會跟以往的很多天一樣,過得極其平淡,而現在我知道了,事情變得不一樣了,我的心潮有了波動。我猶豫著,要不要就裝作一切不知道,可當目光看到沙發上那三堆整齊的衣物,我立馬做了決定,胡亂套了一身衣服,出了門。
我徑直趕往許峰的別墅。
我來這裏有三個目的:一是鑒於電話不通,便親自來跟許峰報平安;二是來拿我身份證複印件。當我發現雪地裏腳印的時候,便多長了個心眼,把身份證複印件連同衣物都放到了許峰這裏。現在護照被燒,重辦需要這些。最後一個目的,我想跟許峰借點錢。
可當我到達時,卻隻有蘇珊大媽一人。
“許峰呢?”我問。
大媽好客地給我沏了杯茶,略帶驚奇地問:“許先生本來是上午的飛機,但一直沒有聯係上你,就推遲了。後來知道你沒事,他又臨時定了機票,下午四點才走。”
“他去哪兒?什麼聯係上了我?”電話不通原來是在飛機上,可他什麼時候又聯係上了我?
“是啊,”蘇珊大媽笑著反問,“上午許先生不和你通過話嗎?”
我更加疑惑了,更正:“我沒有跟許峰通過電話。你是不是搞錯了?”
大媽瞪著藍色的眼珠看著我:“不可能,許先生掛電話的時候還笑著說:現在終於放心了。”
我滿肚子疑問,隻得等許峰開機了問個究竟。暮色四合,蘇珊大媽熱情地留我一起享用晚餐。今天她新學了一道中國菜,是西紅柿燉牛腩,廚房香味陣陣。我忍了忍口水,婉言拒絕。本想著找許峰借錢,沒想到人卻不在,我又不好找蘇珊開口,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