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武會一切安頓妥當後,魏惠王一聲令下,武會正式開始。
第一場,齊國儒宗士子田常對戰墨家弟子馮笛。
隻見行轅區中央高台上先走上來一位頭頂白玉冠,身著淡藍色長褂,麵色從容,溫文爾雅的帶劍少年,朝著七國君主大禮一恭,而後彬彬有禮地轉向對麵的遊客士子抱拳作禮,此作風乃儒宗士子無疑。
緊接著,中間台子上又迎麵走來一位長發高髻,身上布衣黑白兩色交錯,目光格外犀利的堅毅少年,手裏拿著一柄看上去很有分量的寬闊墨尺,重尺無鋒,大巧不工。
這位墨家弟子的動作剛好和儒宗弟子相反,他先是向遊客士子們大禮一恭,然後才轉過身去朝各國君主抱拳行禮。
嬴過隨意朝高台上掃了一眼,儒宗田常洗髓境中期,墨家馮笛洗髓境巔峰,兩者之間的修為居然相差一個等級。
每一個境界的初、中、後、巔峰等級,相差一階,體內脈力便相去甚遠,不過要是以儒宗正統脈術對戰墨家脈術,此戰勝負還不一定。
場中,兩人彼此打量片刻後,高台上便傳來一前一後兩串輕微的悶響,儒宗弟子田常居然能打開七道幽藍色脈門,而墨家馮笛隻能打開六道。
田常執劍,脈力狂湧而出,身形忽動,劍鋒上的脈附直指馮笛喉頭。
馮笛橫尺胸前,穩住下盤,上半身極速後仰,墨尺在胸前畫出一道弧線,墨黑色的脈附忽閃忽停格外詭譎,最後將迎麵刺來的劍鋒撥開一邊。
一招試探之後,馮笛側身,脈附左掌,拍地淩空而起,飛腳狠戾地踢向田常的頭顱。
田常瞬間急停,右手握拳曲臂橫擋,劍鋒卻忽然淩厲起來,隻聽見他很輕地說了一句:
“孝悌之劍”
無數道白森森的【孝悌】劍影瞬間封鎖了整座高台,儒宗八德脈術威力非同小可。
馮笛眉頭緊皺,右手向外一推,變拳為掌。
使出墨守脈術之【非攻】。
重寬墨尺頃刻在掌心高速旋轉,劃出一道道漆黑的圓圈虛影,隨即越來越大。
織羅網布的【孝悌】脈附直奔【非攻】墨盾而去,霎時間,場中‘鏗鏘’之聲大作。
接二連三,儒宗田常先後使出‘孝悌之劍’,‘忠信之劍’,‘仁義之間’,招招戰力驚人,看似謙遜有禮,實則鋒芒畢露。
馮笛絲毫不懼,見招拆招,也使出墨守脈術三招‘兼愛’,‘非攻’,‘方圓’,兩人勢均力敵戰成平手。
場下眾人直呼精彩,紛紛高聲呼和。
嬴過自然也不能閑著,手舞足蹈,一招一式跟著學,他看重的不是誰贏誰輸,而百家脈術之優劣長短,取有餘而補不足。
旁邊的裴允人倒是蠻欣賞嬴過這一點的,因為全場之中所有人都圖著看個歡欣,隻有他心中想著不斷超越。
田常和馮笛兩人在場間上下奔突,打鬥至少幾百個會合後,再次拉開一段距離,隻見田常腳下儒宗赤紅色陣徽乍現,手中長劍已經收回胸前,強大的脈陣蓄勢待發。
“君子脈陣”
話音剛落,田常周身的脈附突然間劇烈膨脹起來,一道身上穿著金黃色儒袍的君子虛尊緩緩站立起來,脈力強大到足以睥睨天下,此尊君子眉眼溫和,嘴角微揚,全身散發著令人恐怖的絕世威壓,要以道德來掩蓋強者對弱者的居高臨下。
對麵的馮笛紋絲不動,手握寬尺,好像是在靜靜等著對麵的高大君子緩緩而來,而後他手中的闊尺寒光一閃,拔出一把手柄為墨黑色的鋒利短劍,嘴裏喃喃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