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臨淄城跑完整圈對於一個不擅長跑步的人來說可能需要兩天時間,但對於嬴過來說一天足夠,可是要一邊跑步還要一邊記下整本《易經》,這難度就太大。
如果在天黑之前沒有回到東方客棧,則很有可能會再次被天界玄鏡司的人給盯上,所以嬴過隻能盡自己全力去跑。
傍晚時分,還有一個時辰天就完全黑下來,待在東方客棧的裴允人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鍾都會出去看一次,可依舊沒見嬴過回來。
“嬴過他會不會在半路上暈倒?他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老瘋幾乎無視裴允人的擔憂,一直很平靜地在收拾客棧,直到夜幕降臨第一顆星子出現在天空中時,他才意外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兀自嘀咕起來:
“難道他真的完成不了,讓淩煙殺手給逮住了?”
裴允人實在著急,便不顧老瘋的阻攔出去尋找,老瘋瞅著天色越來越暗,心中不免也有些焦慮,可他現在還不能出去,要到今夜子時,臨淄才是盲點,而現在才剛過戌時。
老瘋在客棧裏來來回回踱著步子,卻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正準備探頭出去看看,卻突然察覺到什麼,走來的有三個人,應該不是裴允人和嬴過。
如果嬴過真的在路上遇到麻煩,那他也很有可能暴露,意識到這一點,他迅速地走到客棧裏麵,然後掀開腳下一塊木板,跳進下麵漆黑的地道中。
這條地道是他幾年前就挖好的,能夠通到臨淄城外,但他並沒有著急逃走,而是蹲在地道入口聽著客棧裏的動靜。
三個人的腳步聲傳來,正好在他頭頂的位置處戛然而止,然後其中有兩人分別從左右兩邊木梯上樓,沒過多久又走了下來。
“沒有!”
“怎麼會這樣呢?昨天夜裏,我體內的玄鏡司神力明明感應到人塗劍在這家客棧中出現,難道他們得到消息已經逃走?”
其中一人走到臨近的客桌旁,應該是摸了摸茶杯上的水溫。
“茶水尚溫,應該剛走沒多久。沐心,你再用玄鏡司神力將整個臨淄搜查一遍,多留意一下匆忙出城的人,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
“竹溪,你快馬趕去城門口堵截,遇到可疑之人都給攔下來。”
其中一人‘噔!噔!噔!’快步跑出客棧。
老瘋聽見他們的談話,便已經知道他們是陰陽家的東皇太一和兩個擁有神力的弟子。
就在深夜子時,竹溪跑出東方客棧沒多久,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正是趕回來的嬴過和裴允人,正好撞上客棧裏的東皇太一和沐心。
原來,嬴過自知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東方客棧,他便沒有按照老瘋說的去做,而是一路踩著東方七宿的盲點在齊國兜了一個大圈子,然後恰好在子時趕回臨淄,遇到正準備出城尋找他的允人。
嬴過一眼便將客棧中的兩人認出,心下一沉,立即拽緊旁邊允人的手,絲毫沒有理會他們,快步走上前去仰著頭大聲嚷嚷:
“喂,店家,有人住店!”
東皇太一旁邊的沐心顯然也認出嬴過,但她一向待人冷漠,根本不會主動和不熟悉的人打招呼,盡管他和嬴過見麵不止一次,但現在依然站在東皇太一後麵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看著嬴過的目光有些微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