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毛遂拉扯著嬴過要拜入平原君門下混口飯吃,來到平原君家豪華的府邸門前,大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府裏進進出出的食客熙熙攘攘,競爭力有點大,嬴過擔心毛遂沒什麼本事進不去,就提前把他叫到一邊,問他想好如何進去沒有。
毛遂從未學過任何脈術,與九流數派更是沾不上邊,就是一張嘴皮子能說會道的,自詡‘說破天’。嬴過覺得隻要毛遂開口能將平原君忽悠過去,而自己憑借一身精湛的脈術,正好一文一武,足以成為趙勝的座上賓。
當日,兩人就大搖大擺地朝平原君府裏走,結果恰巧遇到了那天扮作農女送饅頭的趙麗姬,趙麗姬一眼就把嬴過認了出來,而且知道嬴過肯定是想做門下一名食客,不由前俯後仰哈哈大笑,弄得嬴過格外尷尬。
“歡迎啊!歡迎兩位貴公子來到本府,我爹他一定會好好招待的你們的。”
趙麗姬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心裏打了一手如意算盤,準備讓嬴過進府後再每天折磨他,報一巴掌之仇。
嬴過心中也是這個想法,上次教訓她一頓後,她竟然還不知收斂,依舊如此咄咄逼人,準備以後好好和她算這筆賬。
聽見趙家大小姐銷魂放肆的笑聲,紮堆的食客們一湧而出,將嬴過和毛遂兩人當做國寶一樣圍在中間,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麗姬,對待客人不得如此無禮!”
一個穿著平整華袍的中年人從大堂深處走來,步子很儒雅,說話的語氣抑揚頓挫,神色恬淡冷峻,此人顯然就是趙麗姬的父親,平原君趙勝。
食客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恭恭敬敬地彎下腰,盯著趙勝的腳步,都不敢再輕易吭聲。
趙麗姬穿著一身便裝,看來又準備到什麼地方去鬼混,見父親出來後,肅然立在一旁,目光卻火辣辣地盯著嬴過。
“兩位公子是想到我這裏做事?”
趙勝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
毛遂格外機靈地彎腰行禮,然後開始拍馬:
“素聞平原君求賢若渴,門下三千食客臥虎藏龍,在下毛遂和義弟嬴過前來拜會,願效犬馬之勞!”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門下臥虎藏龍,那你們倆都有什麼本事呀?”
趙勝身旁一位儀表堂堂的青年食客代主人詢問道。
毛遂定了定神,隨後開口接話:
“在下無家,自小遊曆列國,雖不曾拜過學派名師,但熟知各國山川地利,軍機要害,風俗人情,旁人叫我‘包打聽’,要詢問什麼奇聞異事找我準沒錯,若是平原君日後出使別國,帶上我毛遂,保準讓你一馬平川。”
平原君聽聞後有些不大相信,準備試探一番,便問了一個問題:
“那我問你、、、、、、如果趙國有朝一日得到天下九鼎,該從走那條路運回國?”
毛遂想都沒想,開口便回答道:
“無論走哪條路,九鼎都運不回趙國。當初周武王討伐紂王的時候,從朝歌運回九鼎,每一隻鼎花了九萬人運送,一共九九八十一萬人。平原君覺得如今趙國能夠動用如此多的人力麼?”
平原君詫異地望著眼前的毛遂,眉頭微皺,臉上有些怒氣,聲音大了幾分:
“那按你這麼說,趙國豈不是永遠都得不到九鼎。”
毛遂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接著回答道:
“趙國想要得到九鼎其實很簡單,隻要將東周之地收入囊中,九鼎自然也在裏麵,何勞興師動眾去搬運大鼎呢?”
“趙勝受教!”聽見毛遂的回答後,平原君拱了拱手,神情肅然,這番對話其實別有意味,自春秋以來楚莊王在洛邑問‘九鼎之輕重’,九鼎便是戰國之天下,而他所問的便是趙國何以取天下,毛遂的回答是隻要消滅其餘各國,九鼎自在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