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岑的手一下子無力垂下,他望著雪漱淚水漸漸濕了眼眸。這一留,怕是生離死別,想要活著出宮已是難於上青天。
太子宮外,已響起了千人萬動的腳步聲,太子妃急得肝膽俱裂,殿內的侍女都一下子跪在了雪漱麵前。雪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姬千瀧一步跨到雪漱麵前,“我叫姬千瀧,表字青麟……”
“我叫雪漱,我娘常叫我雪兒……”雪漱嘻嘻笑著,雪岑卻狠心地扯過姬千瀧轉身就走。
雪岑回到家,把姬千瀧小心地放到軟榻上,這個孩子竟然孱弱到連急走幾步都要暈倒的地步。雪岑連連搖頭,轉過身,窗外竟飄起了零星如絮的小雪。雪岑的心顫動了幾下,“雪兒……”
此時,院門輕響,一個頂著厚厚狐皮毛披風的男子匆匆走進來,“雪岑兄,大事不好了,太子已經在南方行宮被斬殺……”來人說話聲很大,不等見到雪岑就嚷嚷起來。
雪嶺一下子嚇得迎上去捂住了他的嘴,“這種事你也敢這麼大聲嚷嚷,不想活了?”
來人正是春來商貨行的老板劉雲其,他與雪嶺是至交。
“我還不是擔心你……你整日在宮裏為太後與東宮小皇子診病,怕你被連累到……”劉雲其一看好友無事臉上便露出笑容。
雪岑卻一下子沉下臉,“唉,我卻是剛剛從東宮出來的,禦林軍怕是已經……”雪岑說著再說不下去。
劉雲其見他神色不對,立馬一把抓住他,“雪岑兄,你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是真出事了吧……”
雪岑卻哽咽著搖搖頭。此時庭堂內傳來壓抑的輕咳聲,兩人同時回頭。卻看到姬千瀧正站在軟榻邊挺直腰目光深邃地望著他們倆,那鎮定冷靜的神態竟不象一個孩子。
“殿下,你怎醒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雪岑忙走過去問。
姬千瀧望著他搖搖頭,隨後目光一挑,直望著雪岑身後驚愕的劉雲其。
“殿下莫擔心,他是我至交好友劉雲其,信得過。”雪岑急忙解釋。
聽聞,姬千瀧垂下眼瞼。
劉雲其卻走上前裏裏外外把他看了個仔細,最後他一把抓過雪岑,“雪岑兄,他,他是……”
雪岑點點頭。
劉雲其卻嚇得一下子放開他,“你瘋了?”他與太子曾有過一麵之緣,如今望著氣質神韻都如出一轍的姬千瀧,心中不覺如驚雷炸響。
雪岑卻轉眼憐愛地望著姬千瀧,方才他們二人的談話怕是他已經聽到了,如今任何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雪岑隻能轉身把屋子的火盆燒得更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雪兒呢……”望著姬千瀧穿著雪漱的衣服,劉雲其皺緊了眉。一絲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