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漱看到,臨街的窗戶前竟站著一個獨自酌飲的婦人。一身玫瑰琉璃衣異常精致合體,窈窕身姿一覽無餘。婦人聞言回過頭,雪漱頓感到一股灼人的目光向她射來,犀利通透,讓她心中不由一訝。再一細看,竟見她眉眼朗闊,嫵媚沉穩,有一股幹練精明之氣,遺世獨立,氣潤風華,莫明地讓人有種折服的感覺。雪漱覺得此婦人定不是尋常人。
“三少婦人不必拘禁,我是清樂坊錦娘,若是不嫌,可隨著雲碧叫我一聲錦姨……”錦娘笑看著雪漱說。在雪漱打量她之時,她也細細地看著她,心中幾多衡量,幾多評品。見雪漱質樸純真清靈靈一股坦蕩之氣,錦娘心頭沒由一讚。
雪漱一下子笑了,心裏驀然通透,她大方地輕一禮,“夏雪見過錦姨。”
雲碧一看立即笑嘻嘻地轉過頭,“錦姨,小嫂子可就交給你了,你們細細說話,我出去在馬車裏等。”
不等錦娘招呼,雲碧便知趣地跑了出去。
雪漱也沒說什麼,知道此次錦姨找她定有話說。
“少夫人請坐,此次冒昧將少夫人請來,也實是真的想見到你……”錦娘說著坐下。
“錦姨可以直接叫我夏雪……”雪漱一笑也爽快地坐下。
錦姨點頭,“我可以象老太君那般叫你雪兒嗎?”
“當然可以,好象這樣叫更順口。”雪漱說著就笑。
“此次把雪兒叫來,一則是為了感謝,二則是為了嬌嬌……”錦娘輕輕說。
雪漱一聽點點頭,“錦姨有話直說就好。”
“前段時間銀寶的病多虧了雪兒……作為她的親生母親,我心裏感激不盡,隻是我身份低微,不能當麵向雪兒致謝,還望你多諒解……”錦姨說著紅了眼。
雪漱一聽立馬變了臉,“錦姨,你竟是寶兒的親生母親?那,那你為何……”雪漱想說那你為何還要到清樂坊?寶兒的爹不就當朝的宰相嗎,位高權重,怎麼還能讓你……雪漱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錦姨卻抿嘴笑著微斂情緒點點頭,雪漱未說完的話她怎會不知?隨後她目光真誠地望著雪漱解釋道,“我曾是江南月滿樓的棋聖花魁,身份低微,配不上他……當年的月滿樓紅透大江南北,多少文人騷客慕名前往,一時之間盛榮之極!當時推以琴棋書畫四大花魁為最,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玉廷的……隻是,魏家卻容不下我的身份,待銀寶三歲的時候,我就被魏家趕出門……”錦姨說著情緒悲痛地低下了頭。
雪漱也是深深一歎,侯門世家,門第世俗觀念甚重,雪漱能夠理解錦姨心中的苦。想較於她娘,雪漱感到娘能遇到爹真是何其幸也!
“錦姨,我娘也曾是月滿樓的花魁,嫁於我爹時,她一身病痛醜陋不堪,卻得到我爹真心相護,我娘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