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城(1 / 2)

晨風撫弄著樹枝,時而把它吹彎,時而把它揚起,仿佛大地在進行有節奏的呼吸,那滿樹枝丫像都有了生命,風從那邊來,傳來枝條與綠葉的細語。

雲羲醒來時,初升的旭日已從山頭升起,將遠處的山頭與天邊交接處,映出一片金色,仿佛就像一座金山,矗立在天地之間。山林間樹葉呈現出祥和的光暈。通過一夜的歇息,疲倦早已

逃得無影無蹤。舞雪仍未醒來,一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裳,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孩。

雲羲並未挪動身體,他靜靜聽著風吹動綠葉的細細聲音。被風吹動的綠葉就像她在翩翩起舞。那個綠色身影,那個傻女孩,你還好嗎?你是否已回到仙霞嶺了呢?

若是你突然看見我出現在你麵前,你一定會高興起來吧?你就不必再為我擔憂了吧?每每想到風鈴兒為自已憂慮而蹙起的眉頭,雲羲心裏總是會升起一絲隱隱的疼痛。不由得雲羲也

皺起了眉頭。不行,一定得去流雲劍派看她一眼,自已才能安心。

他靜靜的看著林間起舞的翠綠樹枝,想著心事,卻沒看見,身旁另一雙明眸,不知從何時開始,正幽幽的看著他。

山間響起清脆的鳥兒鳴叫聲,訴說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雲羲走到小溪邊,彎下腰合手捧了一把水,潑在臉上,絲絲清涼的感覺直透心底。他轉過頭,看著身後走來的舞雪說道:“舞雪小姐,今天,我們就此分手,我需得前往仙霞嶺。”

舞雪怔怔的看著蕩著漣漪的小溪,低低念了一句:“分手?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嗎?”

雲溪應了一聲,說道:“是,自古正邪不兩立,天道魔道世世交戰,下次再見,你我亦是敵非友,但在那噩夢深處,你不顧一切將我從狂亂之中喚醒,這份恩情,來日有緣,我自會報答你。”

舞雪忽然轉過頭幽怨的看著雲羲,報答嗎?你可知道,我並不想要你報答我什麼,我隻是,不想與你這樣分開。但是她卻道:“神女望舒所囑托之事,你打算背棄嗎?”

雲羲搖了搖頭,低低說道:“神女之事,我自然會替她辦到,隻是,現在我還有些事放心不下,待她平安無事,我自會去煉獄。”

舞雪轉過頭,看著清澈的溪水倒映出的朦朧身影,自顧小聲道:“她嗎?......”眉間閃過一絲憂傷,卻忽然舒展開來,微笑看著雲羲,道:“那好,在噩夢深處,也多虧神女之助,我亦有幸逃

出生天,不至活活餓死,我亦是有恩必報的人,神女的請求,我也自當盡力,我們一起前往煉獄。”

雲羲詫異的看著眼前清秀的女子,這個刁蠻的魔道女子,若是讓她一路跟隨自已,讓天道正派的人看見,定會讓自已再次遭到追殺。急忙搖頭道:“不可,天道,魔道誓不兩立,怎麼可結伴同行?”

“胡說!”舞雪一臉的譏諷,冷笑道:“什麼是天道,什麼是魔道?不都是人嗎?隻是所尊循的道不同而已,你以天道正派自居,卻還是被人當作邪魔,而遭追殺,豈不可笑之至。”

雲羲一呆,卻是一時說不上話來。但是心中那根深蒂固的觀念與對魔道的仇恨卻仍是不容改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魔道,侵我中原之地,殺我正道人士。我的朋友,也盡數在七年前死於魔道之手,

我與魔道誓不兩立。遲早我會殺上九黎,替她們報仇!”

舞雪冷笑道:“你隻知你的朋友死於魔道之手,你可曾知道,我們魔道之人,亦有多少死於你們天道正派之手?我蠻荒族人,隻不過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親人活活餓死,

而進入中原生活,可曾想到被中原人排擠,打壓,又有多少蠻荒族人死於中原所謂的正道之手?若不是求生無望,誰又願意冒著性命前來入侵?”

雲羲覺得她的話很可笑,不禁冷冷道:“蠻荒族人,我自是不曾憎恨,但是,你魔道三派,卻窺視中原神劍,為一已之私,帶領眾蠻荒族人前來入侵,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