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反正"死不了",不是麼。
其實並不是不死之身,隻是不用特殊的方法,是殺不死她的。所以,蜮櫳采取的就是及其變態的裝死然後等人走的戰略......
雖然不會死,也習慣疼痛,但是視覺仍然不可避免的模糊了。蜮櫳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望著天花板上刺眼的渾濁燈光,然後淡淡的等著這絲光亮逐漸消失,視野陷入黑暗。
"嗚嚕嚕嚕......."其中一隻未知生物大概是為了咬下一塊肉,猛烈地甩著頭,撕下了蜮櫳肢體的那一瞬間,骨質的腦袋高高揚起,本來就不多的留存於蜮櫳體內的鮮血再次飛濺,劃過一道弧線,在慘白燈光照映下有些泛黑。
這本來沒什麼的,卻讓蜮櫳瞬間瞪大了雙眼。
飛濺成弧的血,撕食自己的怪物,慘白的光,身體逐漸變冷的死亡傾向。
太熟悉了,熟悉到蜮櫳都以為是幾年前的那個場景。
然而又不是,少了什麼。
逆光的黑影,怪物的慘叫,和自己死掉之前最後看到的溫暖。
蜮櫳突然抖了下右手,像是想要伸起來,不過某隻未知生物的眼裏可能是反抗的節奏,於是它毫不猶豫且狠狠咬在蜮櫳的手臂上,似乎是要咬斷才放心。
這次的疼痛徹徹底底打醒了蜮櫳,她眨巴了下眼,企圖恢複視野,卻力不從心。一一所以還是放棄好咯?
放棄麼?
因為他沒來?
可他怎麼可能來?
他已經死了。
亦或是從不存在。
而你,不反抗,是因為到現在還傻愣愣的等他來救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蜮櫳突然大聲尖叫起來,把那幾隻未知生物嚇了一大跳,其中一隻盤踞在蜮櫳胸口附近的大概是嫌獵物太吵,一轉腦袋,向蜮櫳的頭啃去。
在它張開腐朽唾液布滿的嘴之前的那一瞬,蜮櫳突然抬起頭,狠狠朝迎麵而來那生物的頭撞去。
相當自毀的一招。
那怪物慘叫了一聲,綠褐色的血從它腦袋上爆了出來,迫使它用鉤爪捂住腦袋,狼狽地滾倒在一邊。另外的也因為蜮櫳的這招而受了驚,紛紛跳到一邊,用腦袋上的那排那排眼點小心打量著,又似乎在醞釀第二波攻擊。
蜮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著淡黃色的雙眼冷冷地打量著麵前的幾隻生物。開始那幾隻的確被這眼神怔住了,但很快,其中一隻生物似乎反應過來一一蜮櫳看它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對死物的眼神。
於是它很憤怒,嘯叫著,舞起鉤爪撲了過去,想致她於死地。
蜮櫳卻並沒躲閃,隻是任憑對手的尖牙刺入兩邊肩膀。那生物一見攻擊得逞,便順勢張開嘴,似乎要吞下蜮櫳的腦袋。也就在這時,蜮櫳飛快伸出雙手,扳住了襲來生物的上顎下顎。
扳住,輕輕握緊,然後撕開。
一氣嗬成。
連慘叫都沒聽到一聲,被撕裂成兩半的"同伴"就這麼被扔在了前麵。
蜮櫳拭去手上殘留的黏液,抬起頭,還是用剛剛那種冰冷的眼神打量著剩下兩隻,同時問到:"下一個......是你們的誰?"
很無邏輯的一句話,卻瞬間掀起不可小視地氣場。那兩隻生物明顯感覺到了,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已經不是之前任由它們宰割的獵物了。現在的她,是死神,是修羅。
"不回答?那就是一起咯?"蜮櫳輕輕說著,一下子消失了。
那兩隻可憐生物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瞬間撕開。
那女孩連武器都不屑用,隻用了最原始徒手撕咬。真的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房間一下子靜了下來,蜮櫳像是天生反應遲鈍似的,默默立了好久,才突然跌坐下來。她用手保住頭,同時深深埋入膝蓋,且全身顫抖。要是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眸子轉變成了青綠色一一那是她非常恐懼時才有的。
這麼坐了好久,她才有力氣站起來,傷口都開始愈合,等下隻需要清理房間就夠了。
"老師,你看到了吧......"蜮櫳抬起頭,逼視著一旁櫃子頂上的白色麻布布偶,"六大種族七十二大類屬性.....您都教過我辨認......但剛剛那些......我不認識。"
而遙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幕,此刻盯著手中的水晶球,無聲的笑了一一我也不認識。
看起來,好像事情變的有趣了啊,幕此刻很無良的想著。
「N?W靜墓區」
這個是......血?
菲費解地看著手上的紅色液體,她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手上會沾上血,而且......右手微微的沉重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偏了下視角,看見的是,握在她手中的巨大鐵斧一一上麵還沾了不少血,甚至都滴落下來,在腳邊聚集起了小血窪。
菲的雙眼因恐懼而瞪大,她求助地四處望著,終於看到了她的父親。
"爸......這是怎麼一回事......"沒能問完,她再次嚇呆了,那個東西是她父親,卻又不是,身上布滿深淺大小不一的傷口,甚至都沒了完整的肉,整個就是血糊糊的一團。
斧子,血,屍體......菲終於反應過來,是自己......殺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