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狻猊一馬當先,手中長槍破空一揮,直指對方巫族大旗,一聲令下,一隊騎兵呼嘯著從陣中奔出,馬蹄之聲猶如雷聲轟鳴,讓人膽顫心驚,所過之處,如同拉枯摧朽一般,巫族的大軍立時便被這隊鐵甲騎兵衝擊得潰不成軍,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步兵緊隨在騎兵之後,如同潮水一般,衝向了巫族的陣地。
軒轅狻猊立於中軍,遠遠地看著戰場中的廝殺,心下有些惻然,這樣一場實力懸殊的戰爭隻能算做是一場屠殺,眼前的一切與前幾日陽都之中傳來巫族驍勇善戰的軍報大相徑庭,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巧,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到半日,天龍王朝的大軍已攻破了對方的防線,巫族大軍一潰千裏,從頭至尾沒有組織任何有效的反擊。
當所有人為這場酣暢淋漓,而又輕而易舉的勝利感到無比興奮之時,一手執聖旨,從陽都來到的林躍,林公公,卻讓軒轅狻猊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軒轅帝已於軒轅狻猊離開陽都後的第二日突然暴斃在他的母妃沈德妃的儀元殿中,如今沈德妃已被軟禁在宮中,等待太醫院的驗屍結果,當朝宰相聶無極全家上下一百多人也於同夜死於家中大火,無一人生還,七皇子軒轅贔屭盛怒之下提劍衝到了三皇子軒轅狴犴府上,行凶殺人之後被陽都守備當場拿下,已囚於天牢等待發落,而三皇子軒轅狴犴也於當晚,因重傷不治身亡。
兩日之內陽都內發生這樣的劇變,皇太後終於從永壽宮中走上的金殿,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了軒轅帝的遺詔,將皇位傳於了五皇子軒轅饕餮,此詔一出,滿朝震驚,大皇子叛,三皇子隕,七皇子囚,四皇子手握重兵征戰在外,這遺詔來的蹊蹺,大家心裏都明白。
新皇登基,下的第一道詔書就是給軒轅狻猊的,內容倒也簡單,一方重新鑄造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大印和一壺鴆酒,交出兵權,就可以平安無事地繼續做個有名無實的大元帥,若是不交出兵權,則以叛賊論處,一杯鴆酒倒也可以留個全屍。
軒轅狻猊接過聖旨,一時之間,五內俱焚。
自己的母妃被軟禁在儀元殿中,成了新皇的人質,但最讓他掛心的,卻是那個隻有一半血緣的七弟,想他出身尊貴,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錦衣玉食,天牢,那樣的地方,他……
“四皇子殿下,”林躍直視著軒轅狻猊,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仿佛此刻他手裏拿的不是奪命的毒酒,而是封賞的旨意,“太皇太後她老人家讓小的負責收回虎符,得罪了。”
軒轅狻猊從懷中拿出虎符,遞到林躍手中,“林公公,我七弟以前待你可不薄啊,如今他下了天牢,你就立刻轉了風向麼?真是好眼力啊!”
林躍雙手攏在袖子裏,笑得一臉諂媚,“四皇子哪裏的話,雖然先帝的遺詔是將那大位傳給了五皇子,可奴才對七皇子殿下可是忠心耿耿的,這不,七皇子讓奴才給您帶句話……”
說到這裏,林躍突然停了下來,一張老臉笑得見牙不見眼,軒轅狻猊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拽下隨身的紫龍玉佩,“這次是隨軍出征,身邊不曾帶得什麼錢財寶物,不過這玉佩是我從小的貼身之物,倒也值幾個小錢,算是犒勞林公公你千裏迢迢地來為我那七弟傳話。”
林躍忙不迭地收好玉佩,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便湊到軒轅狻猊耳邊,壓低聲音說了起來,“七皇子讓奴才轉告四皇子,當今世上唯一能夠扭轉乾坤的人隻有一位四爺!”
軒轅狻猊眉梢一挑,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多謝林公公。”
當夜,大軍拔營凱旋,而本該回陽都參加新皇登基的軒轅狻猊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