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到達法老尼弗爾·塞提的宮殿時,天已經黑了。泰塔首先去見拉繆拉姆。

“法老仍在舉行秘密會議。今晚他將不能如按原計劃接見你了,你不必等他的召喚了。他命你明天晚上和他共餐。我很誠懇地催促你去床上休息吧,你顯得很疲勞了。”

他離開了拉繆拉姆,匆忙地去德墨忒爾的房間,他看到在房間裏老人和麥倫正在巴奧棋盤上對峙著。當他進來的時候,麥倫以一種舞台表演般的動作,輕鬆迅速地跳起身來。巴奧棋的複雜性總是令他無法應對。“歡迎您,巫師。您來得正是時候,讓我擺脫了尷尬。”

泰塔在德墨忒爾的身邊坐下,迅即對他的健康狀況和精神狀態評論了一番。“您好像已經從艱苦的旅行中恢複過來了。對您目前受到的關照還滿意嗎?”

“我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確實很滿意。”德墨忒爾告訴他。

“我很高興聽到您這樣的回答,因為明天我們必須及時起床。我要帶你去邁穆農宮,到那裏去聽一個人布道一種新宗教。他預言一位新的女神的到來,這位女神將主宰這個大地上所有的民族。”

德墨忒爾笑了。“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太多的神了嗎?確實過多,已足夠持續到我們的末日了吧?”

“啊,我的朋友,對我們來說,那會兒好像是如此。但是按照這位預言家的說法,古老的神應該被毀滅,他們的神廟應該被毀掉,他們的祭司應該被驅散到天涯海角去。”

“我懷疑他是否講到阿胡拉·馬茲達,如果是那樣,這不是一種新宗教。”

“那不是阿胡拉·馬茲達,而是另外一個,比他更恐怖更強大。她將呈現人的形體,並降低身份生活在我們之間。人們將直接地接近她仁慈的恩澤。她有令死人複活的本領,能賜予那些應該受到報償的人永生和永恒的幸福。”

“為什麼我們要對這樣明顯的一派胡言感興趣呢,泰塔?”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惱火。“我們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應對。”

“這位預言家是許多正在人民中間的布道者之一,而且好像已經使大量的人改信了他們的宗教,其中就包括敏苔卡,埃及的王後,法老尼弗爾·塞提之妻。”

德墨忒爾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他的表情顯得嚴肅起來。“王後敏苔卡有較強的理性,她不至於被如此荒唐的建議欺騙吧?”

“當新的女神到來的時候,她首先要消除埃及的瘟疫,使他們從瘟疫的苦難中恢複昔日的快樂。敏苔卡認為,她那在瘟疫中喪生的孩子們有了從墳墓中複活的機會。”

“我明白了,”德墨忒爾沉思著。“對任何一位母親而言,那都會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可是你值得一提的其他理由還有什麼?”

“這位預言家的名字叫蘇。”德墨忒爾看起來有些迷惑。“把他的名字的字母倒過來拚。用譚麥斯的字母。”泰塔說道。德墨忒爾的茫然不解消失了。

“厄俄斯,”他低聲說。“你的獵犬已經嗅到了女巫的味道,泰塔。”

“那麼我們一定要趁熱打鐵,緊追到她的老巢去。”泰塔站了起來。“靜下心來好好睡一覺,日出之前我會派麥倫來接您。”

盡管黎明的東方現在還隻是一片灰蒙蒙的跡象,哈巴裏已經在院子裏牽著馬和德墨忒爾的駱駝等待著他們了。德墨忒爾在他的轎子裏舒展著身體,轎子的兩邊是泰塔和麥倫騎馬前行。護衛讓他們下馬涉水過河,在那裏他們隻見到一隻畸形的蟾蜍。它躲避著他們,這樣他們就沒有任何阻礙地穿過河流到了西岸。他們環繞著邁穆農宮找到了側門,在那裏,泰塔和德墨忒爾在麥倫和哈巴裏的照顧下分別下了馬和轎子。正如敏苔卡所答應的那樣,她的一個女侍正在門裏麵等著接他們。她領著他們通過了迷宮般的走廊和隧道,終於他們邁進了一個指定的奢華的房間,屋子裏可以聞到很濃的熏香的氣味。在地上鋪著真絲地毯和大量的厚墊子,牆上掛著豔麗的刺繡壁毯。女侍穿過去到遠處的牆邊,拉過來一幢窗幃用來遮蔽閨窗。泰塔匆匆地來到窗幃前,透過裝飾華美的窗格向聽眾席看去。他沒有看到敏苔卡,還沒有人到呢。他滿意地拉著德墨忒爾的胳膊,把他帶到窗前。兩個人在墊子上坐下來。他們沒有等多久,那個陌生人就在屏風的那一邊進了屋子。

他是個中年人,瘦高個兒。濃密的頭發一綹一綹地披散在肩上,形成灰色的條紋,就像他那又短又尖的胡子。他身著祭司的黑色長袍,下擺上繡著神秘的標誌,脖子上掛著一串兒護符項鏈。他開始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在窗幃前停下來後,把窗幃拉到了一邊,尋找幃簾後是否隱藏著什麼人。他在閨窗前停了下來,將他的臉湊近屏風。他英俊的麵容顯露出他的才智,但他最惹眼的特征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隻有狂熱者才有的眼睛,燃燒著狂熱炫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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