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母親的新消息(1 / 2)

貝妮塔顯然有幾分話癆本色,話說著就有幾分上癮了,見著泰瑞莎沒什麼反感的情態,便劈哩叭啦地繼續往下接著侃:“第二次見你吧,是學院入學試的時候,你倒是個脾氣好、願教人的,那麼些人圍著你問考試的情況,你也不藏私,倒是說了個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倒是讓人聽了挺佩服你的這分氣度。”

氣度?她有什麼氣度?泰瑞莎茫然了,貝妮塔說的情況她也記得——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忘呢?那時,剛出了考場,幾位與貝蒂有幾分交情的婦人便上前來寒暄,而且她們的子侄輩自然也纏著她明裏暗裏地探問,希望能知道入學試的第一手資料,當時,她隻覺得考試的內容不過是些基礎性的東西,而且入學試考的是個人資質,又沒有限定入學人數,女孩們之間自然沒有什麼競爭性,由此,她便覺得沒必要藏私,所以撿了些要緊的,細細地說給幾家備考的女孩聽。、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分鍾的事,哪裏想得到,這樣竟又被貝妮塔惦記上了,還給她加了“好氣度”的評價……泰瑞莎有些迷茫了——究竟是她自己看問題想事情太過單純,還是貝妮塔看待世事太複雜、太費心思揣摩?

眼看著茫茫然神情的泰瑞莎,貝妮塔總算察覺出自己的行為有幾分孟浪了,微微咧了咧嘴,猶豫了一下,這才伸手輕輕推了推泰瑞莎,不好意思地說道:“泰瑞莎,我這人脾氣有些急、有些衝,碰上看地進眼去的人就特話癆,你別在意哈,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的話,以後就直說,我這毛病的確需要好好改一改了。”

被她這麼一推一說,泰瑞莎失笑道:“沒呢,我隻是在想其它的事情,不過,說實話,你這脾氣還真有點嚇人,雖然說你見了我兩麵,可是那都是一眼之緣罷了,怎麼就能這麼……熱情呢?”

貝妮塔嘿嘿笑著,一手卷著紫色的大波浪長發,笑得十足天真浪漫地說道:“我嘛,對喜歡的人就這脾氣,別人哪,就是求著我,我也不搭理呢。”

言語之間,無意識地帶出幾分生性的傲氣——那是一種自小習慣了居於人上的,慣挑剔的傲氣。

泰瑞莎眼中閃過幾絲不明的幽光,微微勾了勾唇,指間輕摩著杯緣,隻覺自己今天最近這運氣倒真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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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舞會之後,聖愛爾柏塔就算正式開課了,學習風氣極其自由的聖愛爾柏塔實行的是自選課的形式,每門課都有幾位老師同時開課,學生可自行選擇聽課的時間,每半年便有一次大考核,隻要考核通過便可積累學分。這倒是極合泰瑞莎的味口,自此之後,每日裏,不是上課就是去老宅與哢哢、啾啾玩耍,偶爾也和阿奇爾、培迪亞出門遊玩,或者和安妮塔約了獨行……小日子過得極其滋潤。

泰瑞莎的日子過得舒爽了,卻有人的日子過得極其煎熬——

這天午後,泰瑞莎從啾啾手上騙了一大束美麗的變種蛇鈴蘭,歡歡喜喜地進了楓園,先是繞道後花園裏,將大半依舊鮮活的花束種好了,並且叮囑了花匠一般注意事項,這才抱著精挑細選的幾支變種蛇鈴蘭向著主樓一層的暖廳走去——平日裏的這個時候,貝蒂都在暖廳喝下午茶呢。

捧著花,一路快走,才繞過長廊,便見一位女仆正站在暖廳的開放式門廊前,垂手而立,泰瑞莎忙放輕了腳步靠上前去,壓低著聲問道:“嬸嬸有客人?”

女仆極輕地微微頜首示意。

泰瑞莎站定了腳步,低頭看了看懷中正嬌豔的變種蛇鈴蘭,有些猶豫——錯過了現下,這種花最美麗的時候就要過去了。

幾番糾結之下,她還是決定略略探探貝蒂在招待什麼人——如果是家中的熟人,直接進去了,也不算失禮。

思及此,泰瑞莎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探身進了暖廳門廊,才沒走幾步,便聽到貝蒂怒氣衝衝的聲音——

“……你想帶走她?你還好意思說要帶走她?如果不是亞摩斯去得早,她一個孩子,孤苦零丁地,那日子該怎麼熬啊,你現在居然好意思來和我說,你想帶走她?”

貝蒂的怒氣讓泰瑞莎略略瑟縮了一下,立馬意識到自己現在不合適進去,轉身正想退出去,可是,接下來傳出的一個聲音卻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貝蒂,我知道這是我的疏忽,”溫潤的男中音帶著明顯的疲憊感,“可是,我畢竟是她的舅舅,監護權轉到你們夫妻倆名下,怎麼著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我管你什麼名正言順地,泰絲是我們家的孩子,從她出生在楓園的那一刻起就是!”貝蒂這話說地擲地有聲,也說得“旁聽”的泰瑞莎紅了眼眶。

傑夫-布倫托,男中音的主人,泰瑞莎的舅舅低低地歎息一聲道:“貝蒂,我知道這回是我的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好好補償泰絲,貝蒂,再怎麼說,我也是她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