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雪皚皚,覆著一層“白色外衣”的帝都比其它時節多了幾分莊重肅穆之感,未融的雪反著光,反倒令冬日的光照更加地明亮,在這樣積雪的日子裏,孩子們最大的樂趣莫過於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中跑啊、跳啊,就算再刺骨的寒冷也會很快被他們遺忘……當然,堆雪人、打雪仗很多時候並不一定是孩子們的專利——
“這邊堆個熊,趴著睡覺的,堆得肥肥地,可愛點~”貝妮塔全身裹得厚實保暖,在院子的雪地裏蹦來跳去,指點著仆人們堆雪景——連續十幾天的降雪使得庭院中的積雪厚達二三十公分,正好足夠她玩兒的~
偌大的庭院中已經堆了二十餘處雪景,都是貝妮塔設計指揮的,可不是她不願意親自去堆,實在是仆人們根本就不讓她插手,所以,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滿足自己對雪景的興奮之情……
亞爾曼-瑟斯坦站在窗邊,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清晰地看到貝妮塔的興奮與歡樂,看著她像一隻小鹿一樣在雪地上竄來竄去,有時專注地盯著仆人們雕刻雪雕,有時卻又突然捉起一團雪球塞進某個仆人的衣領中,然後頑皮地笑著跑開——她的快樂如此之簡單,簡單得不由令人羨慕。
眼前是貝妮塔簡單的快樂,身後卻是他的得力幹將清晰準確的各項機密軍情彙報,一字一句都關乎著整個帝國的大事、要事。
好容易等彙報告了一個段落,亞爾曼-瑟斯坦卻仍舊望著窗外,似乎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而他的部下也不敢催促,一時間,書房中立馬彌漫開一股異樣的寂靜——
“咳,叔叔,您這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啊?”一個有些憊懶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亞爾曼轉過身來,望著那個稱呼自己為叔叔的人,一時麵無表情,半晌才道:“你原來還記得我是你叔叔啊。”
“哎,我就是把自己都忘了,也不敢忘了叔叔您哪,不是?”那人以著與粗獷外型不太相稱的油滑腔調回應著亞爾曼,滿臉的笑容十分燦爛。
亞爾曼見狀麵無表情地走回辦公桌,從一堆機密件中抽出某一份來,向那人丟去,同時道:“既然是你看中的人,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他。”
文件檔丟至眼前,散落而出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地是端莊正式的書寫文體,漂亮得如同機器打印的一般,一共厚厚的十餘頁字跡幾乎都是一水的工整,就連標點符號都幾乎沒有任何偏差——文件的題頭用比正文稍大兩號的字體標注“論西北邊防獸人聯盟頻繁進軍異狀”,而文件的末尾,則用比正文小了一號的字體寫上一個簡單的名字,“培迪亞-奧布裏翁。”
英斯一見這個名字,蹭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興奮道:“叔叔,您終於同意讓他接我的位子啦!”
亞爾曼卻是無視英斯的這分興奮,反而目光如刀,神情冷峻:“前提是你能徹底收服他!”
特意強調的“收服”兩字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
英斯聞言立馬收起一切憊懶和皮性兒,站起身,板著臉,鄭而重之地行了一個軍禮,嚴肅而認真地立下了軍令狀:“您所願,吾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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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離開瑟斯坦莊園回到了自己在帝都的住所,英斯仍是不改那滿腹的興奮之情——自從培迪亞半年前出事至今,他一直試圖說服瑟斯坦大公,讓培迪亞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可是,這半年來,瑟斯坦大人卻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如今突然如此清晰地給他允諾,自然無怪乎英斯如此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