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夜,整個戰局也已經逐漸成形,勝負之分自是明顯彰顯,剩下的更多的是打掃戰場、清除殘餘的頑固分子的任務,雖然夜色未明,但遠海的天邊已經淺淺泛開一道光,顯示著日出將臨之景,對於任何一名長期生活在陽光下的生靈而言,這樣的信息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鼓舞——天要亮了,一切黑暗與艱難即將過去……
天色尚未明朗,突然間,一道極亮之光劃破夜空,直衝漆黑天幕而去,受此影響,周圍百餘米範圍內的海麵亮如白晝,縱然在數百海裏之外,依舊能清晰看到這道亮到極致的光柱——
“蘭伯特居然使出這一招!”遠在海島之上,琪娜已經結束了自己的戰鬥,望著遠方逐漸消散的光柱,不禁驚歎,“看來他們碰上硬點子了。”
麗貝卡身為琪娜的副手,自然是緊隨在她身邊,也看到了相同的場景,為此,她不由抿緊紅唇,神情緊張:“光波破一向是蘭伯特的壓箱劍技,看來,他們這次應該碰上了三階以上的‘噬魂魔’!這家夥真是的,永遠都是這麼地魯莽,上頭都給了指示防守為主,偏他耐不住,非要主動出擊……”
琪娜聽著麗貝卡的喃喃抱怨,微微一笑,應道:“這小子自小就是個瘋子,況且以咱們這片海區的範圍,三階以上的‘噬魂魔’恐怕也就這一隻了,這回被這小子順手除了倒也正好,省得咱們往後的行動束手束腳。”
麗貝卡聞言,倒是不免心疼起心上人,衝口反駁道:“可是……”
她的辯駁之言還未說出來呢,便已經被琪娜一記美目橫生給瞪了回去——
“沒出息!”琪娜對自家外甥女的心軟感到十足的恨鐵不成鋼,“不過是個男人就讓人失了戰將的分寸,以後如何領銜一戰?你看看人家梵妮,越是這樣的特殊時刻越是沉著冷靜,狠得下心,你再看看你自己,優柔寡斷,心軟如泥,哪裏有身為一名戰將的自覺!如此也難怪蘭伯特當年會喜歡梵妮,而不是你!”
這話如果從其他任何人口中說出,恐怕都會惹得麗貝卡暴走,但唯獨從琪娜口中說出不僅不會讓她暴怒起來,反倒如同寒冬裏的一盆冰水一般,將麗貝卡澆了個透心兒涼……
在琪娜的責罵聲中,麗貝卡情不自禁地回頭遙望,隻見在營區的最高處,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正在夜色之中散發著極其耀目的光芒——那是營區最強大的幾名魔法師共同合力營建的魔法陣,在它的加持之下,所有的戰士的實力都比平日要提高三成以上,而與此同時,所有低階‘噬魂魔’的實力都會下降到隻有平時六成左右的水平……
這個強悍無比的魔法陣正是由梵妮主持運轉的,此次戰後,一旦論功行賞,梵妮的功勞也是最大——相比之她而方,麗貝卡在此次戰役之中頂多隻有一個周圍戰資的功勞,兩相比較,差距當真是天差地別啊……
這也難怪乎琪娜會那般嚴厲地批評她了……為此,麗貝卡有些傷心地低下了頭……
……
蘭伯特可不知道因著他,麗貝卡被琪娜好生教導了一番,此時的他正沉浸在成功斬殺海怪的巨大興奮當中!雖然海麵絲毫沒有平靜下來,可是突襲戰隊的黑衣成員們卻都是個個興奮異常,就在冰冷的海浪之中歡呼雀躍起來。
借著蘭伯特最後那計殺招製造出來的強烈光照,突襲隊的成員們你攙我扶地,將大家拖上海怪的屍身之上,以此作舟,緩緩向海島靠攏而去——一夜的激戰不僅耗光了他們絕大多數的藥劑存貨,也榨幹了他們大多數人的精力、體力。倒是身為此次指揮者兼戰鬥主力的蘭伯特卻是依舊是精力旺盛……
“剛才刺破‘匈’的魂力結晶的是誰,這次作戰,他該記首功!”蘭伯特站在海怪屍身上,一邊運力推動“海舟”運動,一邊放聲問道。
“老大,是索羅姆。”一個躺倒在地的年輕人出聲應道,為了讓蘭伯特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他,這個小家夥還掙紮著坐起身來,努力將躺倒在他身側的另一個年輕人拉起——相比於出聲者,這名被拉動的年輕人顯得要虛弱許多,任由前者無論怎麼拉,他除了偶爾睜了睜眼之外,卻是絲毫也動彈不得。
蘭伯特見狀一下躍起,跳到那人身邊,伸手在那名叫做索羅姆的年輕身上檢查了一番,這才說道:“嗯,沒事,雖然骨頭斷了不少,內髒也傷了些,不過,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嘿,小子,你要想你朋友不瘸不拐,還是別這樣拉他,這對他的恢複不好。”
出聲者被蘭伯特這麼一說,當即嚇到了,立馬鬆手,任由好友繼續攤平——這下誰都可以聽到索羅姆發出的一聲悶聲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