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琴笠神殿發動的攻擊看似規模浩大,氣勢不凡,但翻來複去卻總是那麼兩招,早在前三十六點“潛伏”失敗的時候,泰瑞莎的弗羅拉就已經見識過類似的手段。
在失敗的最初,也許還會被這些攻擊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可是,在經曆了十次、二十次甚至三十餘次相同或相類的攻擊後,一切反擊與防禦就像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
突破伊斯琴笠神殿封鎖線的過程十足像是遊戲中的升級、打怪、破關一樣,並且還帶有無限製的複活模式,隨時當你覺得自己匹敵不了的時候,就可以選擇退出“遊戲模式”,再從頭闖關。
在這種“闖關”模式中,靈性傀儡的擬態實在是一個十足好用的技能,它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擬態”模式中,參透對方的戰鬥內涵,做到自我複製,甚至最終找到破綻,一招擊殺。
泰瑞莎為此又招回了兩隻靈性傀儡,協助作戰,一隻防守,一隻攻擊,真正做到了攻防兼備。
褪去了虛偽的繁華之後,伊斯琴笠神殿呈現出來的麵貌甚至比之泰瑞莎四人初入虛界時還要更加地破敗——破敗得如同它當真被時光侵蝕了千百年。
原本依稀可見的精美浮雕早已被時光撫平痕跡,隻餘下幾道格外深邃的線條昭示著這裏曾經有過的精致;原本形製完整的建築也不知在何時變為一堆廢墟,隻有高低不平的地基表明這裏曾經有過一座美麗的屋宇。
就連神殿最內側,被保護得最完整的祭壇也已經損毀了近一半,唯有還殘留完整的隻有那核心區的三層祭台——在不斷流動的光能量的維持下,祭台依舊如新,美得令人歎息。
弗羅拉望著眼前的破敗,心中的感受萬分複雜——伊斯琴笠神殿中縱然醞釀了諸多陰謀,但它畢竟是精靈族曾經最驕傲的建築群,如今卻已經破敗得連個完整的建築都找不出來,如何不令人唏噓?
“都這麼多年了,它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就算它不曾發生那麼多的事件,就算它此時依舊在綠族的領地內,它的情況也不一定比現在好多少,不是嗎?”泰瑞莎拍著弗羅拉的肩,安慰道,“時間才是最殘酷的——這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變化。”
弗羅拉苦笑一下,應道:“我知道,隻是,畢竟看過它真正鼎盛的時候……而且,之前我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麼地……”
說著,她不免歎息一聲,麵露惆悵。
“之前那是因為還有那麼多意識流在裏麵徘徊——它們的存在以及它們的意念使得這座神殿得以保留一部分精美,”泰瑞莎聳聳肩,“噬魂魔把意識流激化起來,蘭伯特又用計把噬魂魔帶跑,這裏自然就沒了支撐,還能保留下現在這樣已經是不錯的了。”
雖然真|相當真如泰瑞莎所言,但是,真正聽到,真正明了,真正麵對這個真|相的時候,弗羅拉覺得自己對真|相的接受度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高。
再歎息一聲,她決定道:“不說這些了,你讓蘭伯特回來吧,我要開始對它下手了。”
弗羅拉所指的“它”是那個依舊保持著最美麗狀態的三層祭台——它被燦爛而柔和的淡金色光芒包裹起來,濃鬱的光能量有如噴泉一般,從祭台的正中心噴發出來,再緩緩呈拋物線各四周垂落,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濃鬱而純粹的光能量與虛界是兩個完全極端的存在,但卻在這裏,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這說明,必有大能人為地製造了這樣的“融合”!
泰瑞莎沒說話,隻點點頭,帶著自己的沙舟,載著哈巴塔與四隻傀儡獸遠遠退出,既是遠離即將發生大變動的中心,又是進行警戒,以防有意外發生。
弗羅拉望著祭台,閉眼深呼吸,再睜眼之際,卻已是滿心堅定——她前來虛界原本就是為了探明它,阻止它,破壞它,既然時機已備,所要做的就是堅定不移地執行!
……
所謂負負得正,換個理解,是否也可以得出“正正得負”的推論——泰瑞莎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在無比性命攸關的時候平生出這麼不著調的想法。也許,是因為眼前的一切帶給她太過強烈的衝擊,以致於大腦像是高速運作而脫軌的機器一樣,出現了某些特異性偏差……
此時,泰瑞莎的視覺已經無法正常工作,因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太過耀眼的光,逼得你就算加了十層眼罩,也無法阻止它的侵略性。
一切的所感所知都是通過意識來反饋——
當強大的光能量與源源不息的生命之能撞擊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世界都為之震驚,就連一向“無所不能”的虛界似乎也受不了這樣的能量衝撞,於無邊無際的濃灰世界中|出現數道不穩定的空間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