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無語笑,嫣然
醒,無言
淚,滿衫
生,何歡
隻餘,愛,糾纏
死,何苦
徒留,殤,千年......
少年望著那幅畫中的題詞,呆住了。多麼美的句子,美的讓人心都碎了。又不自覺的看起畫中的美人來,三年來,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遍了。畫中的女子婀娜窈窕,豐腴而又不肥膩,柳葉彎眉,眸子就猶如那天邊高掛的月兒,有時又覺得似碧水寒潭,深邃而空靈,少年又一次不自覺的入神了。
“子威......”老娘那不應時的喊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媽,我說過多少次了,叫全我的名字”。這些年來,沒少被同學朋友取笑:“哎,紫薇,爾康去哪了?”“紫薇,容嬤嬤來了。”每當想起這個,自己就揪心,自己姓“尚”,多好起名字啊,叫什麼尚清華,尚劍橋,尚耶魯也好啊,心裏一狠“不行,我一定得改個好名字”。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媽,媽,媽。”尚子威出了書房來到客廳,不耐煩的像機關槍似的連拋了幾個問號。“嚷什麼,嚷什麼,嚷什麼,你爸爸來電話了。”老娘也殺了個回馬槍。尚子威還是把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撲哧撲哧的笑出聲來,應了一句“哦,老爸說什麼了?他什麼時候回來,後天我假期可就結束了。”“能說什麼呀,就是叮囑你好好做功課,他還得一陣回來,不過,這次你爸爸好像真的去對了哈,聽說那翡翠西瓜可還真的價值連城,咱們家就要發達了,哈哈哈哈”。尚子威可真的算是對他這個無厘頭的老媽無語了。“我都是大學生了,哪有那麼多功課要做,我頭疼,先休息一會了啊。”說完回到臥室,倒頭便睡......
尚子威出生在東北的一個小城裏,中等家庭,老爸尚玉成在外做古玩生意,是個地地道道的古董商,老媽就是一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還有一個姐姐,在省會城市工作,總的來說吧,生活過的還算是小康。因為爸爸做古玩生意的原因,子威想不被熏陶也很難,從小便對這些陶瓷玉器,古玩字畫有非常濃厚的興趣。這次老爸去天津,就是因為得到了一件似真似假的寶貝,而去請教當地的專家,這件“翡翠西瓜”,圓的離譜,而且造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翠綠的表麵,“疵”的顏色略深一點,正好形成了一條條的紋路,像極了西瓜的皮,而最重要的,也是最為神秘的,就是他隻有表層是翡翠,西瓜的一側被切了一條下來,裏麵是整塊的雞血石,雞血石零星的分布了一下瑕,恰似西瓜籽兒,而這一切卻又是天然形成的。不得不讚歎大自然的巧奪天工,如果真的鑒定出這是真品,那必將轟動整個古玩界,不能說是價值連城,隻能說是無價之寶。
子威雖說也喜歡玉石一類的藏品,不過卻對字畫情有獨鍾,尤其是那幅沒有名字,也沒有作者署名的美女圖,那是子威的老爸三年前無意中得到的,畫風很柔美,經鑒定是宋朝天禧年間的。每次觀摩,心裏都會產生不平靜,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莫名感傷,很揪心,卻又很希望沉浸在這揪心的狀態裏,仿佛畫中女子與自己有莫大的淵源。
睡夢中,“將軍,將軍......救我......”一騎白塵已絕跡百丈之遙,馬背上那被人縛著的女子掙紮著回首哭嚎,地上的威武男子卻已無可奈何,雙腳的腳筋已斷,霸王銀槍的矛頭深入地下三尺,勉強支撐住身體,四周的喊殺聲已經漸漸的小了,屍橫遍野,男子低頭默語“桃兒,桃兒......”
一個激靈,子威醒了過來。同樣的夢已經做了不知多少次了,那夢中的女子不正是那畫中女子?其實子威知道自己是怎麼醒的,沒錯,是心痛,為什麼每次夢到這個場景都會心痛而醒?他想不通,因為在老爸得到這幅畫之前,就已經開始做這個夢了。
子威開始陷入沉思,甚至已經懷疑人生。因為自己已經21歲了,怎麼說也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卻依然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動心過,隻是在夢中,應該說隻有在夢中,才能感受得到,什麼是切切實實愛的滋味。子威覺得,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有很大的不同。其實,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很多與別人的不同,隻不過再後來慢慢的長大了,也淡忘了。
子威在五六歲的時候就有很多地方異於常人,超群的記憶力,對文言詩詞的理解能力,老媽一直很驕傲,把兒子奉為天才。沒想到的是,這個大寶貝兒子越長大了就越回旋,理科和外語對於子威來說就跟吃屎一樣困難,唯一還能讓她驕傲的就是兒子的力氣了。子威還是六七歲的時候就能單手的提起大桶裝的純淨水了,當時子威的老媽訝異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子威的老爸尚玉成卻不以為然,因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天賦異稟的孩子也見過不少。隻是,尚子威幼小的內心中,卻也知道,他不隻是用到了身體的力量這麼簡單,他知道在他的身體裏,還遊弋著另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也在子威的成長,和不斷的使用中在慢慢強大。真正讓子威感到自己異於別人的時候,是在他十七歲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