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進了西暖閣。
屋裏暖洋洋的,一走進來,就看見大皇子坐在正對麵的椅子上,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周瑾寒心中一沉!難道真的……
幸好他平常裏就是個冷麵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化,慢慢的往裏走。大皇子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你膽子倒挺大!”
聲音非常輕,以至於周瑾寒若不是耳聰目明,都有點聽不清楚。
但是就這麼很輕的一句話,叫周瑾寒一下子鬆了口氣!
果然,大皇子淡笑著用那種很輕的音量說了一句話之後,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盯了他一眼,轉身往裏屋走去。
周瑾寒依然是不疾不徐的跟著進了屋裏,到了門口往裏一看,已經是大鬆了口氣!
當然,是心裏。
皇上就在裏屋的龍床上躺著,蓋著金黃色繡著飛龍的被子,似乎還在睡著,又似乎醒著。
大皇子一走進門裏,腳步已經很輕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跪在了腳踏上,神情恭敬至極,輕聲道:“父皇?父皇?瑾寒來了……父皇?”
皇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周瑾寒兩步進去,跪在了床前:“皇上。”
皇上很慢的點點頭,半天才伸出來手,咳嗽了一聲,才對大皇子道:“扶朕起來。”
大皇子忙雙手將皇上的背扶住,然後一隻手去拿迎枕,迎枕離得有點遠,周瑾寒於是過去將大迎枕拿過來,給放在了皇上的背後,又找了幾個迎枕全都放在後麵,安放的舒舒服服的,和大皇子一起,將皇上扶了起來。
周瑾寒上前,也是想近距離的看看皇上,病情到底多嚴重。
皇上瘦了一圈,臉色蒼白,眉心有些發黑。一直都有點咳嗽,但是又不是很痛快的能咳嗽出來那種感覺,下頜有些往裏收,很嚴重的病容。
周瑾寒輕聲問道:“皇上……您怎麼樣?臣走的時候您還好好地,突然的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皇上呼呼的喘了幾口氣,這才看著周瑾寒笑了一下,接著歎氣:“之前就不太好……朕自己有感覺,隻是……沒想到一下嚴重了……沒事。”指了指龍床前的錦杌:“坐,坐下。”
周瑾寒忙道謝,皇上擺手:“不用……拘禮。”
對了這兩句話,大皇子已經去捧來了一杯水,捧給了皇上,皇上也沒接過去,隻是就著手喝了兩口,搖頭,大皇子就捧走了。
周瑾寒看著大皇子半弓著腰,一副殷勤的樣子,就知道,外麵的那些緊張氣氛,應該是大皇子故意散布的,皇上還不到病的被大皇子挾持的地步。
果然,皇上馬上就問道:“西南的戰事如何?二……二皇子病情如何?”
周瑾寒忙道:“戰事已經打完了,原本一個半月前已經打完,苗匪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但是這些匪人中有懂驅蛇的,將蛇驅趕到了中軍附近,將中軍圍了起來,大部分人都病了,二皇子也是那時候病的。”
皇上一下緊張起來:“現在如何?”
周瑾寒沉吟了一下道:“現在蛇已經驅趕幹淨了,二皇子的病情已經好轉……皇上,在臣回來之前,就已經有捷報八百裏加急的送回來……您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