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逸新這次哪是來提親的,連聘禮都直接帶了,分明是來逼婚的!
柴老爺也是氣的不輕,臉色比鍋底還黑,直接對賀逸新下逐客令,“小女無福,擔不起賀三少厚愛,還請賀公子回去,改日老夫登門致歉。”
賀逸新絲毫不計較柴老爺的態度,輕搖折扇,閑散自在的坐在柴老爺一旁,仿佛聽不見柴老爺下的逐客令,依舊當自己是柴府的上賓。
直到看見柴芷歆進來,賀逸新才站了起來,一副優雅貴公子的模樣,“柴大小姐意下如何?”
賀逸新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聽得柴芷歆莫名怔愣。
柴老爺臉色鐵青,怒氣衝衝,“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歆兒同意了,隻要我不點頭,這件事也成不了。”
柴老爺不是沒想過將柴芷歆嫁給賀逸新,可是嫁了之後呢,柴府遲早也躲不過易主的命運。以賀逸新的人品手段,到時候恐怕根本容不下柴家人,隻會過河拆橋。柴老爺現在就怕柴芷歆為了柴家答應賀逸新。
“柴老爺家大業大,自然不會在乎小小的米鋪和藥材店。”賀逸新嘴角斜挑,笑的一臉算計,“我就想知道,若是連自流井都沒了,柴老爺還會如此強硬的拒絕我們尚書府嗎?”
賀逸新的話像一記驚雷打在柴老爺身上,柴老爺如遭重擊,身子顫了顫,眼看就要歪倒,柴芷歆連忙上前扶住他。
賀逸新不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種威脅的話,除非——
“自流井是我爹的心血,地契也在我爹手中,你憑什麼想要染指?!”柴芷歆聲色俱厲的嗬斥。
就在這時,門外有隨從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幾乎是要哭出來的樣子,“老爺!不好了!自流井那多了好多官兵,曬好的鹽都被收走了!”
有什麼東西仿佛在瞬間轟然倒塌,柴老爺腿一軟,整個身子歪倒在柴芷歆身上,一旁伺候的管家連忙上前扶住了他才沒讓柴老爺狼狽的跌倒。
“你你你!”柴老爺氣的說不上話,指著賀逸新的手指不停的顫抖。
賀逸新笑容滿麵,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自流井是柴老爺的產業,可惜若是沒有鹽引,柴家的鹽業也是舉步維艱。沒了鹽業做後盾,假以時日,柴家注定要在京城出名,還望柴老爺好好想清楚。”
鹽業的買賣與運輸,都不能沒有鹽引,沒有鹽引的鹽商是非法商販,不用說官府收繳,嚴重點失去性命都有可能。柴老爺冷汗涔涔,手掌汗濕一片,他之所以能夠拒絕賀逸新,就是因為有自流井做後盾,如今鹽業若是倒了,柴府也會隨之倒下!
“賀公子未免太心急了。”柴芷歆穩住柴老爺的身子,沉聲道,“就算是柴家有心與賀府結親,也需要按部就班的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禮法不可廢!賀公子如此著急的送了聘禮過來,將納采、問名、納吉全部省略,是覺得柴府的女兒不夠格還是賀家壓根沒有這些規矩?”
“柴大小姐多心了,賀某不過是略表誠意,若是柴老爺同意這門婚事,賀某自然會將禮數做齊。”
柴芷歆眸子沉了沉,長長的睫毛遮擋了情緒,片刻過後,她忽然展顏一笑,“如此就請賀公子回去將禮數做齊吧。”
這是答應了?!柴老爺一臉震驚的望著柴芷歆,急的一口氣堵在肺部,漲的臉通紅,就是說不出話。
柴芷歆連忙拍著柴老爺的後背幫他順氣,也不敢解釋她隻想暫時拖住賀逸新。
“既然柴大小姐同意了,那麼賀某也就放心了,明日自會有媒人前來柴府。”賀逸新淺笑,怎麼會不懂柴芷歆的想法,“不過既然賀某與柴大小姐兩情相悅,婚期自是可以提前一些,也省去了相思之苦。下月初五是好日子,大小姐不如趁此期間好好準備一下婚禮事物,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怎麼這麼急?柴芷歆手一抖,沒料到賀逸新竟這樣著急,連日子都定下來了,一旦明日媒人來換了庚帖,下了定,那不是真的要嫁給賀逸新!正著急間,門口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將柴芷歆從窒息的泥潭中拯救了出來!
“賀公子想必是理解錯了,柴大小姐是要你做全禮數,卻不是對她。”
柴芷歆心髒驟停,眼眶一熱,心底有著異樣的感情噴薄而出。
竟然是沈岩!他竟然來了!
“你怎麼來了?”賀逸新眉頭緊蹙,神色戒備的看著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錦衣華服的男子。
“哦,賀三少恐怕還不知道吧,在下是柴大小姐的未婚夫——容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