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芷歆盡量說得雲淡風輕,隻是在怎麼偽裝,手掌心滲出的汗也騙不了自己。
白曼皺眉,終於忍不住接道:“奴婢聽說容少爺將以娶妻的形式納妾,眼下京城議論紛紛,就連周邊的小乞丐都早早等在容府和申府門口,就想著能討點喜氣,得些吃的和銅板。”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南晉婚假風俗確實有為取得好意頭將銅錢分散給周圍人的作法。
連乞丐的都過來等著了,看來容玹是打定注意要將申雲蘿以正妻的方式娶進門。
嗬嗬!柴芷歆心中冷笑,既然這樣看重申雲蘿,又何必還要娶她為妻,白白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
這種男人,真是不要也罷!
柴芷歆心頓頓的疼,她猛地推開窗戶任由冷風拂麵,帶著涼意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將腦中紛亂的情緒吹散,心也漸漸麻木起來。
直到她的臉被冷風吹紅,鼻腔帶著絲絲麻木的冷意,柴芷歆方才將臉轉了回來。白曼連忙將窗戶關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柴芷歆微微一笑,心中卻忍不住想起那個人的麵孔。她懊惱的低頭,拚命想將情緒轉移,想著想著忽然想到了楊姨娘身上。
柴芷歆像是幡然醒悟一般,驀地抬頭,“許久不見姨娘了?她可有來過蘭芳院?”
白曼和紅夕也像是剛想起楊姨娘一般,帶著些許疑惑,白曼搖了搖頭,問道,“主子怎麼忽然想起姨娘了?”
柴芷歆眉頭越皺越緊,忽然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們見過落梅沒有?”
紅夕搖頭,“奴婢好久沒見過她了,連著楊姨娘也好久沒見了。”
就是這個問題!柴芷歆心驚,柴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從生意被賀逸新蓄意破壞到如今她與容玹的婚事定下來,楊姨娘竟然從來沒有參與進來。
就連張氏都緊張不已,對柴芷歆威逼利誘想要她從了賀逸新,楊姨娘竟然連麵都沒露。
難道說她壓根不在乎柴府的存亡?
柴芷歆不由得緊張起來,總覺得柴府那段日子垮的太快。想到這她連忙吩咐白曼,“去打聽打聽楊姨娘和大少爺最近在做什麼。”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合適,白曼日後是要跟她進容府的,總不能像在柴府一樣事事親力親為,到時候就算她想,恐怕容府上下也不會允許。
“你身邊有能信任的人嗎?”柴芷歆低聲問白曼,心想若是沒有,也不知道現在培養還來不來得及。
白曼神情一變,輕咬嘴唇,看起來有些忐忑不安。
“怎麼了?”
白曼噗通跪了下去,“主子,其實外麵的事情大多都不是奴婢查的,是奴婢托了表哥幫的忙。”
“表哥?”柴芷歆不明白白曼為何反應這麼大,卻瞥見紅夕聽到白曼提的這個人臉色都變了。
白曼倒也誠實,對柴芷歆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表哥本性純良,會寫拳腳功夫,不過三年前失手打死了一個街頭惡霸,一年前姨母借夠了銀子才將表哥從牢裏放了出來。”像是怕柴芷歆反感,白曼連忙解釋,“主子,奴婢表哥不是壞人,若是主子信得過奴婢,不如給表哥安排個差事?他去過學堂也會些拳腳功夫,幫主子在府外辦點事倒也方便。”
柴芷歆倒是相信白曼的忠心與眼光,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對白曼還是有足夠的信心。若真如她所說,這個表哥的存在倒是不錯。
柴芷歆當機立斷,“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查查大少爺在府外的情況。”想了想,她又道:“去康濟堂取些銀子,算是支給他的銀子。”
白曼大喜,連連道謝,差點就要磕頭,隻不過被柴芷歆止住了。
柴芷歆頭疼不已,柴府現在就像個從芯開始壞掉的蘋果,稍有不慎就岌岌可危。
想到榮方院還有個寶哥兒,柴芷歆越發心煩氣躁,若是她成親了,寶哥兒在張氏手中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麼遭遇,要趁這個時間想辦法確保寶哥兒無憂才是。
有了寶哥兒這層顧慮,柴芷歆總覺得即將麵對張氏會吃虧不少。
唉,她忍不住扶額輕歎,自從當了柴芷歆,這煩惱還真是不少,掀開一層還有一層,真是頭大!
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