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臉色都變了，嚇的心髒差點跳出喉嚨，這個時候她還不忘狠狠瞪了一旁的柴芷歆和柴芷璟一眼，才對柴老爺賠笑安撫，“老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敏姐兒的親事還沒訂，哪裏來的準姑爺一說。”
此時此刻她雖然麵上鎮定自若，內心其實早就嚇蒙了，也不知道柴老爺知道了多少，隻是事關柴芷敏的事，她就算在怕柴老爺也要上前將這件事先兜住。
柴老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倒不是相信她的話，隻是這院子裏人多眼雜，他當麵戳穿張氏的話並沒有好處。若是柴府女兒落下什麼不好聽的名聲，還沒出嫁的這幾個女兒恐怕也不用嫁了。
張氏以為唬住柴老爺，連忙給李媽媽使了個眼色，李媽媽腳底抹油，悄沒聲息的就想溜走。
“你去哪？”
李媽媽頓住身子，訕訕的轉過頭。
張氏連忙打圓場，“老爺不是要見敏姐兒嗎，我讓李媽媽去白馬寺找她去。”
張氏將白馬寺三個字咬的特別重，時時強調自己女兒沒有做出什麼有失顏麵的事情。卻不曾想今日哪同往日，柴老爺之前因為她的怒氣還沒下去，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越發惹起了柴老爺的怒火。
柴老爺臉色鐵青，讓管家找了一個隨從來，“你們跟著她一起去，二小姐若是不回來就給我綁回來！”
這話說的重，間接表明了柴老爺真的相信了那些嘴碎婆子的說辭。
張氏想要為柴芷敏說幾句好話，但對上柴老爺血紅的雙目和鐵青的臉色，硬生生將嘴邊的話給了咽了下去。
如今她自身難保，隻希望敏姐兒回來能夠力挽狂瀾，解釋清楚這些事情。
去了書房，柴老爺將一應下人都攆了出去，屋裏除了柴芷歆她們這些柴府的主子，就唯獨張氏身邊的王媽媽一個伺候的還留在這裏。
這番舉動讓張氏心裏越發忐忑不安，幸虧她與柴老爺夫妻多年，多少知道些他的性格，也知道自己這幾年努力在柴老爺身前營造的賢妻良母形象，恐怕單憑柴芷歆這死丫頭還沒辦法將她一下子就絆倒。
人有時候會盲目自信，自信過頭的最終結果可能就是自食惡果。
柴老爺大手一拍，好好的幾個青瓷杯子硬生生被他震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氏假裝聽不明白，勉強扯著笑想要上前像平日那般安撫柴老爺，“不是說了嗎，敏姐兒去了白馬寺。”
柴老爺一掌拍開張氏探過來的手，清脆的掌聲仿佛拍在張氏的臉上，她的臉忽紅忽白，尷尬及了。
“不要跟我裝傻，我問的是那些嫁妝鋪子！你還真想霸占歆兒的嫁妝？！”眼下隻有他們這些當事人，柴老爺說話也直接，一點馬虎眼都不打。
張氏也不敢撫/摸紅腫的手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歆兒是個剛出嫁的姑娘，哪裏會懂這些俗事，我還不是怕她不會經營鋪子才抽空去瞅瞅的嗎？老爺你在女兒麵前這麼說我，讓歆兒怎麼看我！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就開始抹眼淚，眼角紅紅還真像那麼回事。
柴芷歆輕嗤，這眼淚想必也不是委屈的，是害怕才流的吧。
若是以往張氏哭的這般委屈，柴老爺肯定會想想是不是真冤枉他了，如今他一想起這些事，耳邊自動浮現出方才那些人的話，真真是氣死他了！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連底下的幫工都知道這鋪子是要留給敏姐兒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氏聞言楞了一下，很快又哭了起來，比方才還要淒慘，“想必是嫌銀子給少了才故意挑撥離間。”
柴老爺自是不信這番話的，“一間這樣你還能圓過去，每間鋪子都知道又是怎麼回事！底下的人連歆兒是主子都不知道，還敢說這些鋪子不是被你拿捏在手裏的！”
張氏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這些鋪子用的都是她的人，怎麼敢在外人麵前胡說八道！她原本以為小幫工是個意外，難道是有人故意設個圈，故意引誘柴老爺來看她跳進去？！
張氏驀地抬頭，正好對上柴芷歆似笑非笑的雙眸，接觸到她的視線還微微一笑，好不諷刺。
竟然真的是她！
張氏恨得咬牙切齒，麵對柴老爺的怒斥一時又想不到什麼能夠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