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的小院兒在如火如荼地改建著,而鄴都城也仿佛不想落於其後,城中的局勢也如同正在改建的小院兒般,每日都有新一輪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止發生在鄴都城巡視人員的變更上,也同時發生在皇城中的每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衣熠是紅袖招的一眾人中第二個發現這種變化的人,第一個人,自然就是對城內局勢極為敏感的盧老丈了。
自衣熠從曹工匠處回來之後,她便考慮要不要將盧老丈這對祖孫叫來一同進行商議,可她在擔心,若是盧老丈中途突然提起結親一事,自己該如何應對?若是自己不答應,這盧老丈會不會因此而就不再繼續輔佐她?
可她現在是離不開盧老丈的協助的,正因為來了盧老丈,才將她與葉飛颺他們之間的不平衡給打斷。為她重新布局,讓令她立於葉飛颺之上,關鍵這一步棋走下去之後,葉飛颺還不自知,她可謂是完全處於上風。
但倘若盧老丈為此事而心生不滿,執意離她而去的話,又該怎麼辦呢?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威風嗎?說不準還會被葉飛颺怒極報複,得不償失。
衣熠一想到距離盧老丈上次的提議之後已經過去了許久,這次說不準盧老丈還就真的讓她在眾人麵前給他個答案時,不由頭痛地揉了揉腦袋。
“青樞!”衣熠張口喚進了在門外聽候吩咐的青樞道:“你去將遲哥哥……給我叫來。”
“是。”青樞躬身揖禮後,就要後退出房。
“等等,”衣熠又忙喚了她一聲,見青樞腳步停了下來,有些猶豫道:“嗯……再將盧老丈他們祖孫一同過來吧。”
青樞愣了一下,她最近一些時日一直都隨姑娘一同躲在這紅袖招之中,所以自然也看到了衣熠對盧老丈這對祖孫的躲避之意,但這次衣熠卻反常地不再做任何躲避之舉,反而卻要主動麵見盧老丈,這讓青樞覺得很是好奇。
“還愣什麼呢?還不快去?”衣熠見青樞一臉驚訝地站在原地發愣,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嗯,是!姑娘。”青樞聞言,再不敢耽擱,急忙快步走出衣熠的房門,去敲盧老丈祖孫所住的房間。
“盧老丈、盧公子,姑娘有請!”青樞在盧老丈的房門外說完這一句後,又馬不停蹄地敲響了遲尉的房門前,笑道:“孑行公子,我家姑娘有請。”
“好,我這就過去。”遲尉一臉好脾氣的應了一聲後,便跟在青樞的後麵,與一早便在前麵等著她的盧老丈一齊走向了衣熠的房門外,三人一同看著青樞輕輕敲響了她的門扉。
“進來。”遲尉聽到衣熠如此說道。
“姑娘。”遲尉、盧老丈和盧方旭上前一步,向衣熠施禮道。
“都起來吧,諸位請坐,青樞上茶。”衣熠微抬雙手,見他們三人坐好後,又道:“適才我在出門之時察覺到鄴都城內似乎有了些不小的變化,不知遲哥哥、盧老丈和盧公子在這幾日裏可有察覺?”
“姑娘說的,可是城內的巡查兵士更迭之事嗎?”盧老丈盯著擺在他麵前飄渺著霧氣的茶盞,開口問道。
“不錯。”衣熠聽到盧老丈這麼快就說出了她心中所想,絲毫不意外,點頭承認道。
“這件事,小老兒早在三日前便察覺了。”盧老丈沉吟了會兒,道:“小老兒自知道此事後,心裏便極為困惑,隻不知這寧國的朝堂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們現在無法得知朝堂之中到底有何變故,但隻我從鄴都城內頻頻的動作來看,很有可能是肖相已經開始動手了。”遲尉在一旁平靜地分析道。
“開始動手?”衣熠皺了皺眉,道:“肖相這麼急迫是為了什麼?”
“肖相那邊的情況如何我們無從得知,所以也無法因此猜測出什麼來,但我想,如果肖相已經開始動手了,那必然是他之前所布下的棋子都到了可以使用之時,鄴都城中都有如此大的動作,那想必在也堵城外還有許多我們無法看到的事情在發生。”
盧方旭端起茶盞,微微抿了口茶水,繼續道:“這些我們察覺不到的意外串聯成一串,形成了一股可堪匹敵李盛博和太子的勢力,所以才會讓他如此急迫出手,如此不顧後果。”
“是因為他拖不起,即便他現在依舊有可匹敵李盛博和太子的實力,但肖相的這一勢力卻並非是出自鄴都城裏的達官貴族,而是在他之前或者是這段期間內再尋得的人手,所以在地域之上他便與李盛博有了一定的差距。若肖相不能在短時期內解決李盛博,恐怕他再想翻盤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