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狹路相逢(1 / 2)

張禾雖然說腦子偶爾不夠用,但她畢竟不是個傻蛋,趙修俞那意思,她聽出了兩分,隻是不敢確定。

趙修俞的那個“意外”她賭不起,也沒有資本賭。

車隊往西行了兩日,張禾穿著那件薄薄的囚衣,凍得十分遲鈍,她身邊那個名叫楊鐵碗的小卒實在看不過,趁著眾人不注意拿著自己的羊皮水袋給張禾喂了口溫水。

就這兩小口溫水,張禾對麵前這個一口豁牙的小卒感激涕零。

楊鐵碗見著人多,不好向張禾挑明自己的身份,一路上隻好默默地照料張禾。

這一路的女眷被酷寒的大雪凍得不成人形,過了駱家嶺車隊在宜炎驛休息了一日才又上路。

行至晌午,張禾巴巴地望著白雪中一個個小小的黑點,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心裏頭狠狠地罵了句,甭管是誰,好人壞人都一塊上吧!

待蒙麵人靠近之後,張禾才發現來劫囚車的人不過七人,正當她滿腹疑慮之時,周圍已經響起砍殺聲,她身邊的那個小卒楊鐵碗眼見後援已到,飛身躍起,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將困住張禾的囚車劈開,張禾呆呆看著楊鐵碗完美淩空,頓時看癡了。

楊鐵碗一頭黑線,幸好他早已習慣了張禾那雙眼睛肆無忌憚地揩油,這一次,他臨危不亂,一手按下張禾的腦袋,順勢將她往旁邊拖。

張禾這才看出來,原來這楊鐵碗是被人安插在囚車隊伍裏的臥底,張禾頓時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抱住楊鐵碗的腰,帶著哭腔說:“大俠快救我!”

楊鐵碗一開始被宋致屏派來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麻煩事,但一路上也就是張禾那雙眼睛盯得他不自在,其他倒也沒有什麼,因為張禾之前被困在囚車裏動彈不得,這會兒成了脫韁的野馬,還能不礙手礙腳讓楊鐵碗施展不開。

楊鐵碗一個頭兩個大,他又不好直接推開張禾,另一邊蒙麵人已經攪亂了整個隊伍,然而那隊小兵小卒中有些膽小的,不敢直接衝到前麵去與蒙麵人耍兩招,就回過頭來紮紮楊鐵碗。

隻單單楊鐵碗這一個練家子就被圍了四五人,楊鐵碗心裏覺得極其苦逼,閉上眼一掌將張禾劈暈推到了雪堆裏。他以為來人是他們的人,不過一刻鍾,這一隊必然潰不成軍,然而他卻錯了,這一掌卻差些將張禾送進了虎口。

押解的頭兒是小帝帝的遠房表妹夫,是當朝的郡主的男人,人長得雖然壯,卻是個草包。蒙麵人來劫囚車,他一開始也奮力抵擋了幾招,但那些蒙麵人來勢洶洶,且實力不凡,他是個識時務的人,眼見抵擋不住,索性自己翻了幾翻,竄到雪堆子裏,自己輕輕割了自己一刀然後裝暈。

眾小兵見他們的頭頭都已經中了彩,一個個都心慌了,逃的逃跑的跑,剩下幾個忠心的也差不過斷胳膊斷腿的,沒有招架之力。

楊鐵碗下的手不重,張禾隻暈了一小會兒便醒過來了,她在已經凍僵的手上哈了哈氣,正巧一個蒙麵人踢了一腳身邊的小兵,甕聲甕氣地說:“哈,敢、敢來搶、搶老子、手上的刀!老子、讓你嚐嚐、嚐嚐厲害!”

張禾一聽,臉立刻更白了,這分明不是來劫囚車救她們的,而是那回在去安平郡遇到的黑衣人A!

楊鐵碗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他心裏也在犯嘀咕,明明他主子宋致屏都已與他約定好內應外合,這回主子卻換了個人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直接把張禾推出去。

楊鐵碗站得標直,蒙麵人見他既不上去與他們打,也不逃走,頓時都警惕起來,默默站著,手掌用力握了握刀柄。

這一著,楊鐵碗算是明白了,他等的主子還沒來,這回真的是碰上了山賊。

蒙麵人深知這樣是在浪費時間,互相使了使眼色,就要揮刀結果了楊鐵碗,張禾趴在地上,心都要跳出了胸口,她暗中揉了個雪團,朝為首的那蒙麵人臉上一扔,然後奮力爬起來拉著楊鐵碗就跑。

但是張禾卻高估了自己,楊鐵碗與那些黑衣人一個個都是練過的,她一個除了體格稍稍有些強健的女子怎會逃得過。

楊鐵碗見張禾拉著他跑有些愣神,不過很快回了神,又按下了張禾的頭,轉身迎向幾個追過來的蒙麵人,他深知與張禾一道逃跑必死無疑,拚上全力與他們鬥一鬥或許還能撐一小段時間,等到他主子宋致屏來了,就有他們這小小嘍囉好看了。

幾裏外的一處小酒棚裏的宋致屏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頭,對陸之皓說:“差不多該動身了。”

陸之皓喝了口酒,醉意朦朧地說:“不急不急,讓她多受受罪,到時候我再來個英雄救美,她就死心塌地地離不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