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姑娘,你包子掉了(1 / 2)

這馬隊的隊長就是大瑤山的村長,大瑤山中就一個郎中,這郎中早些年也像張禾一樣,也是遇著了洪水,被馬隊馱進了大瑤山,大瑤山中的村民發現噯,這人還有點用處,什麼小兒積食拉稀咳嗽,一看便好,以前祖傳下來的那些土方子也就少有人用了。

從此以後,但凡是從外頭撿回來的人,都得對大瑤山有些用處,村長撿張禾回來時,還不知道張禾有何用處,思來想去,突然想起村口的陳阿婆和陳阿公,兩公婆膝下無子,正好撿回來的這人若果能被救活就讓她給陳阿公和陳阿婆做女好了。

像張禾這種命不久矣的人,自然是郎中給她瞧的。

張禾在馬背上顛簸了那一陣,此時此刻睡在陳阿公家的硬木板上,她覺得她都要幸福地哭了。

但是她哭不出來,也沒有力氣哭出來,她整個人就像是顆被泡發了的胖大海,好像輕輕一動,她的身體就會碎開。

郎中瞧了瞧張禾,覺得很棘手。

這個姑娘以那種方式小產,怕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一來,估計再難有孕,不過相比起她的性命來,能不能再有孕那都是小事一樁了。

張禾被陳阿婆照顧了小半月才下得了地,她覺得很奇怪,就算她的身子再不濟,被洪水這一衝也不會衝到這種地步,居然半月下不了床,著實有些奇怪。

張禾雖然察覺到奇怪,卻未想到流產那一層,她腦袋裏頂多就是感慨一下命運,想想武阿喜那姑娘現在過得怎麼樣了,也許那姑娘在沒了張禾這個拖油瓶之後又被白露山莊的人帶回去了,不過有沒有被帶回白露山莊都未可知了。

這麼小半月來張禾被照顧得妥妥帖帖,且不說那些入口的飯菜是由二老招呼,就連張禾換下的衣衫都是陳阿婆給洗洗幹淨的。

張禾覺得過意不去,若她依舊病在床上那是沒話說,但現在她活蹦亂跳,換洗的衣衫再由陳阿婆招呼,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一日陳阿婆抱著盆去河邊洗衣時,張禾死皮白賴地要搶下陳阿婆手中的盆,陳阿婆搶不過年輕人,眼見張禾手腳麻利,就要下水洗衣,陳阿婆急了,衝張禾喊:“剛小產的女人哪裏能下水,將來落下病根可怎麼辦!”

一開始還洋洋得意的張禾手一震,那盆直撲撲就砸到了地上。

一種不知名的感情幾乎要衝破張禾的胸口,那種強烈的感情幾乎要將帶著她衝破雲霄,又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下,生疼生疼的,她也不知道是大悲還是大喜,總之那種情緒她根本承受不了。

陳阿婆追上來,拾起盆和衣衫,繼續說:“別說剛生產的女人要坐月子,剛小產的也是一樣,下不得水,提不得重物,將來我二老還等著你來送終,你這幅小身板可別先留下病根。”

張禾臉上扯出一笑,說:“嗯,曉得了,我這就回去好好養著身子。”

陳阿婆拍拍張禾的臉,說:“好閨女,趕緊回家去。”

張禾愣愣地轉過身,踉踉蹌蹌地沿著河往上走,她哪裏還記得回去的路。

陳阿婆看看張禾的背影,並未多想,埋頭擺弄自己手上的活兒。

張禾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何處,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盯著緩緩流過的河水,忍了那麼久,這一刻才得以釋放,眼淚奔湧而出。

可是,連陸之皓都放棄了,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

張禾隻覺得眼前一黑,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當她醒來時,身上被五花大綁,嘴裏塞了布條,她覺得很無語,她還沒從先前的那陣悲傷中振作起來,難道現在又有人想要她的命?

張禾猜得沒錯,當時她在河邊哭得像條狗,被剛從山上砍柴下來的章無道見到了。

沒錯,正是章無道,老虎寨被陸之皓和宋致屏這兩個混世魔王毀於一旦,章無道也斷了一條腿,他逃出老虎寨之後摸著自己那條斷腿,連死的心都有了,試了幾次卻沒死成,輾轉之下流落到了大瑤山,靠著上山砍些柴拖著那條短腿也活了下來。

久了不想,也就放下了,當了那麼些年山賊,如今到了大瑤山也算是人生的另一種境遇,章無道剛剛有了恬淡豁達的心境,張禾就來了大瑤山。

常言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章無道見著張禾時整個人都燃起來了。

不過他不敢亂來,那個男人會不會也在大瑤山?還有白露山莊的什麼少莊主會不會也來插一腳?這些他都不得而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張禾敲暈,趁著四下無人趕緊把她拖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再慢慢折磨她。

於是張禾被拖到了山腳下的祠堂中,這祠堂是整個大瑤山的祠堂,平時鮮少有人,隻在月初月末村民獻些祭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