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長劍自然是迅捷的,沒有絲毫留手,張開的羽翼,燃燒的漆黑烈焰下,狼尉的臉,都要被吞沒了,但當江夏的劍芒,剛剛擦到狼尉的腳邊的時候,江夏生生的止住了攻勢。
瑾月的機甲,不知道何時,站到了狼尉麵前,手中張開了防禦的立場,相當艱難的抵擋著,江夏已經減弱的漆黑邊緣,江夏在戰鬥狀態雖然帶著相當濃烈的殺戮之心,猩紅的眼睛也純粹為了戰鬥而猙獰著,但是,心中的神誌還是沒有消散的。
防禦法則,將冷靜這個東西,相當透徹的貫穿到了江夏的骨子裏,殺人可以,但不能喪失人性,這是原則。而麵前的瑾月,自然是自己不能殺的人。
江夏深深的看了瑾月的機甲一眼,而後收起了攻勢,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憤怒,而是有些擔心,這白癡女人,老子正要開大給狼尉最後一擊的時候,你過來擋什麼槍?
“說說吧,為什麼要守護這個男人。”江夏相當嚴肅的問道,烈焰跳躍著,還是像那些野獸一般,躁動和不安。情報,自然是瑾月給的,知道L博士派了個假貨欺騙自己,知道這片土地真正的存在形態,知道執政官們沒有善罷甘休,都是瑾月給出的絕密情報。雖然不知道瑾月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但江夏明白,這份情報對於瑾月的意義,按照原來世界的說法,這樣的人情,是大恩不言謝,隻能用命去報答的存在了。不管瑾月說什麼,江夏至少暫時,不可能再度發動對狼尉的攻勢了,就算瑾月說喜歡狼尉,就算狼尉對瑾月很重要,江夏都有了心理準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麵前孤零零的駕駛著機甲的瑾月,還有她背後那個,已經難以站起身的狼尉。
“狼尉,是帝國真正的英雄,他和我們不一樣,他要守護的,是帝國的無辜百姓,還有帝國的文明,而不是帝國的侵略之心。”瑾月相當嚴肅,原來純真的一張臉,現在完全掛上了冰霜。
嘴炮可以啊,這個白癡女人,江夏一邊腹誹著,一邊說道,“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還是幫助了帝國啊,幫助這些廢物守護著自己的國家,一起來攻擊我。”
“不一樣,不一樣,你明明知道你一定能戰勝狼尉的,帝國之中沒有你的對手了,你明明知道的,其實我不告訴你情報,你也一樣能戰勝我們的軍隊的。”瑾月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小聲的抽泣了,“你要殺我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軍人都可以,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狼尉,帝國欠狼尉的,已經太多了!”
江夏聽到女人哭,特別是長得漂亮還跟自己有著種種瓜葛的女人,一哭起來,心腸就會軟的一塌糊塗,他想竭力保持鎮定的樣子,但是當瑾月從機甲中走出來,滿臉淚水,兩腿一軟跪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江夏還能說什麼。
狼尉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睛,也終於有了神采,他看著麵前,朝江夏跪下的瑾月,自己的眼睛,怎麼有些發酸呢。
他自然知道瑾月是誰,執政官高層的大家閨秀,從出生就接受著帝國最良好的教育和供給,有著過人的軍事素質和嗅覺,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當自己駐守在邊緣星球,受到百般刁難,自己家人又確實得病,醫院在某些別有用心的渣滓的操縱下,故意拖延治療的時候。
是瑾月,親自開著軍艦,空間跳躍將自己送到醫院,並讓醫院立刻安排治療他的家人,是啊,科技帶給人們的方便之處太多了,太多的便利,太多的優越,太多的美好,但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究竟做錯了什麼,就要被這些人這樣針對,在那個時候,狼尉真的想殺人,還好有瑾月在。
之後也托了瑾月的福,基本沒有太受到軍方的刁難,狼尉擔負的瑣碎繁重的工作也減輕了不少,而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戾氣,也確實消散了,雖然有許多不公平,但是狼尉總是笑著說,這個天穹下,又有幾個人是公平的?侵略戰爭中哪裏會需要自己這樣的英雄?行星武器毀天滅地,確確實實,帝國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外域文明阻擋自己的步伐。狼尉隻能在邊緣星球,瞭望著自己曾經飛翔和戰鬥的過的那片蒼穹。
這些前程往事,陳芝麻爛穀子的感慨,狼尉自然也不想提起。現在眼睛會發酸,隻是因為瑾月跪在了江夏的麵前,求江夏饒自己一命,狼尉真的和瑾月沒有太大關聯,也從來沒能為瑾月做些什麼,自己何德何能。
“瑾月大人,您還是走吧,沒有關係的,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狼尉艱難的開口說道,“你閉嘴!”瑾月幾乎是吼了出來,江夏要過去扶瑾月,被她一把甩開,“讓狼尉走,江先生!”瑾月倔強的看著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