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花閣有這樣的小屋子,也算是很奇特。
更奇特的是,在這片熱火朝天的環境裏,我似乎聽到了一陣‘嚶嚶’的哭聲,對方好像壓抑著,不敢把哭聲從喉嚨裏放出來似的,哭得人心裏怪難受。
而且我能肯定,那哭聲就來自於那間陰沉的小屋。
猶豫了一下,我便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姑娘,你沒事吧?”
裏麵的哭聲戛然而止,不一會兒,有個梳著雙發髻的小姑娘來開門,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問:“沒見過姐姐,你可是住在第三間裏新來的美人兒?”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第三間,美人嘛,好像也不算,但的確是新來的,便點點頭:“是啊!”
“姐姐快請進。”小姑娘給我讓道。
隻見小屋內桌子上有一盞光線昏暗的油燈,那邊的繡花床上,坐著位梨花帶雨的姑娘,長得很清秀,是那種林黛玉似的美,看到我進屋,還站起來,弱不禁風的行了行禮。
“姑娘別客氣,我聽到你哭,所以大膽過來問問,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古代禮節周數,到是把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那姑娘便悠悠地說了一句:“叫我珠兒就行,敢問姐姐名諱?”
“哦,我叫阿月。”
“阿月姐姐,請坐。”
我無措的坐到了桌子前,她便走過來,用纖細蒼白的手親自給我倒了一杯茶:“月姐姐請喝茶。”
“為什麼哭呢?”她也坐了下來,巴掌大的臉上沾滿淚痕,此時經我一問,眼眶又紅了。
“月姐姐有所不知,再過兩天,我便要離開這裏了。”
“哦,離開這煙花之地,那不是好事嗎,其她姑娘想離開還來不及。”
“不是的月姐姐,你剛來不懂得,我所指的離開不是可以贖身,而是被選中送進大帝宮。”她嫩柔地張了張嘴:“姐姐一定還不知道那些傳聞,進了大帝宮的人,再也出不來了,我聽聞得有人傳言,大帝不是找美人相伴,而是喜歡吃美人的心髒,進去的一個兩個,如果不聽話的,全被他給吃了,所以……我害怕。”
我無言地愣住。
珠兒涼涼的手便撫在我手腕上:“姐姐和珠兒一樣,也是將要被送進大帝宮的人,若不是聽得丫頭說你們門頭上也沒有名號牌子,珠兒是不敢跟你知心掏肺的,姐姐,你們怎麼這麼命苦呢,來的不是時候,竟然挑準了一年一度進宮的時候來。”
我幹幹的苦澀的笑了一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珠兒,如果我們真一起進了宮,我必定會照顧你周全的,你別害怕,好嗎?”
“珠兒多謝姐姐,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個知心人,是珠兒的福氣。”她淡淡地笑,秋水瞳眸掠過一片荒涼,多麼好看溫柔的女子,如果還活著,那必定是個招人疼愛的美嫩娘。
聊了一陣兒,從她們屋裏出來,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她的門頭,再回頭看看我們那間,果真是沒有名號牌,隻是自己一時沒有注意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