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很難受,無論是人是鬼,到哪裏都不能撐握自己的命運,真正沒有貪嗔癡的世界,恐怕就連夢中也不可多得。
安慰了小丫頭一番,我再另搭了一個簡單的地鋪給她,小丫頭卻一臉天真浪漫,說跟婆子睡一鋪就好,其實她哪裏懂得,要是真跟老太太睡,誰知道明兒一早她還有腦沒腦。
瞪了在那邊等著我答應的老太太一眼,我義無反顧地給小丫頭鋪好床讓她睡下。
這一夜,時間比蝸牛還慢……
隔天早晨,我們剛起床,便聽到老太太一聲驚呼:“呀,小丫頭呢?”
我扭頭一看,地上的被窩還在,小丫頭卻不見了。
林阿寶說:“她是不是出門了?”
可是,門銷是往裏拴上的,我心裏涼涼地一抽,就算是出去,那她也是用不正常的方式出去的,比如,一隻鬼的穿牆術。
林阿寶此時也反應過來了,臉色微一愣。
就在這時候,“嗒嗒……”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珠兒那柔柔的聲音傳來:“月姐姐起床了嗎?”
“哎呀,嚇死人了,她……她不是死了嗎?”老太太一聲怪叫躲到我身後,我翻了記白眼,這真是一隻妖嗎?
正想往前去開門,卻被林阿寶拉住:“不可,昨天晚上那樣子,怎麼可能今天還好端端的?”
“阿寶,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根普通繩子能讓她再死一次嗎,昨天晚上,其實是我們自己糊塗了。”
林阿寶這才放開我,老太太卻一臉困惑:“小娘子們在說什麼,為何我婆子聽不明白?”
她自然聽不明白,因為這種生活狀態他們早就習慣,就像人類,每天要工作和上班一樣,如果你突然告訴他們,其實你並沒有去上班和工作,那些忙碌的日子,隻是一個夢而已,保準得被對方給揍死。
所以我們現在告訴珠兒他們,其實你們已經死了,所以上吊是死不掉的一樣,她一定會不明白我們再說什麼。
我去打開門,珠兒果然很正常的,一副林黛玉似的樣子站在那裏,身後站著兩眼清明的小丫頭。
“月姐姐。”珠兒先微微一笑,這是我頭一次看到她笑,可是昨天晚上,她那條軟粘的舌頭伸在胸口上的樣子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快進屋來坐。”我把她們招呼進來。
老太太戰戰兢兢地躲在林阿寶身側,珠兒就好奇地問了一句:“咦,婆子怎地了,臉色這麼難看?”
“哦,她肚子疼,正要上茅廁呢。”我向婆子使了個眼色,她會意,急急跑出去了。
珠兒這才淡淡一笑:“昨兒晚上認識姐姐後,一心想要來和姐姐說說話,沒想到寶姐姐也在,你們兩,果真是絕色無雙,各自秀色不同,都是頂尖的美人兒。”
說實話,我明明知道這些是客套話,但心裏還是小小蕩漾了一下,在現代社會裏,人家最多順嘴叫一聲‘美女’,粗暴簡單,而且被叫的人也不會以為自己真就是美女,美女的等同詞就是……女人。
“珠兒,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我笑笑問她。
“跟月姐姐認識,突然覺得心裏豁然開朗,自然一夜無夢。”珠兒回頭看著小丫頭:“這丫頭還說我昨天晚上打呼了呢?”似是不好意思的,小臉一紅,抬起青蔥手指在唇前擋了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