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月。”趙欽臉色一片蒼白:“你當年是中了情蠱,可是情蠱分兩種,一種是血情,一種是死情,你中的,就是死情,當年甘冒在蠱裏動了手腳,趙憂也並不知道你種的是死情蠱,此蠱中者,兩人生命相息,你死他死,他死你死。當年,我不知其中內情,一怒之下殺了趙憂,沒想到同時也害了你。”
嗡的一下,我大腦一片空白。
怪不得小白要守護著趙憂,原來他不讓我殺他,是因為,趙憂死,側我死……
“那為何,這一世,我們還會再受蠱毒困繞?”
“因為蠱咒一直在,當日沙壩鎮那女鬼咬你一口,隻不過是一根導火索而已。”
我萬念俱灰了:“這麼說,我要生生世世和趙憂相聯在一起嗎?既然這樣,我們還進來這裏做什麼?”
趙欽扶著我的雙肩站直身子,他那高大的身軀若不是一身修力了得,恐怕早已癱塌倒下:“因為我有一個注意,不能殺他,但可以困他,我們將他捉住,把他困進天眼池第三層空間,那個永遠也看不到光的幽魔空間。”
“明月娘子。”
突然響起一聲老太太的尖叫,我猛然回頭,老太太瘦小的身子驀地向我撞來,隻覺得眼前一黑,我下意識裏抻手接住她。
連帶著衝力,兩人齊齊倒到地上。
誰想到那邊林阿寶獨自和趙憂打鬥不贏,竟然掉轉劍鋒向我剌來,我和趙欽一時說話大意,那邊老太太見眾,便急急飛上來幫我擋了一劍。
此時趙欽掌中的幽冥劍一擋,林阿寶跌落回去,正好掉到了小白的鐵籠麵前。
我已顧不得那麼多,回頭看著老太太,隻見她瘦小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嘴角裏汩汩往外冒出殷紅的血液。
“你這是何苦。”我痛,心像千萬根針紮一樣:“我們相識這麼短,你不值得為我這麼做。”
“明月娘子,婆子不怕死,這副臭皮曩我早就不想要了,但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你能幫我實現嗎?”
“如是還能活著出去,我一定做到。”淚水掉到她的額頭上,於命相救的恩情,我快要承受不住。
老太太還沒開口,那邊響起一串輕輕的腳步聲,在這血雨腥風的大殿裏,那輕輕的腳步聲像一縷春風拂動。
老太太原本暗淡下去的神色突然一亮:“嗬,他來了。”
是大師兄來了,他那麼清晰淡然,目不斜視地走到我們麵前來,單膝曲著緩緩蹲下,渾身散發著淡淡檀香,兩眼清明,問:“婆子還有何願望?”
“婆子我……隻,隻希望,能化做大師佛塵上的念珠,永遠追隨於你。”老太太撈著最後一口氣,眼裏渴望著,等待著。
“好,盡緣答應你。”大師兄抬手目光,念了句道訣。
老太太這才舒心地呼出那口氣,兩眼裏閃動光茫,很快,我懷裏一輕,她不見了,化成一粒紅色的珠子浮在空中,大師兄伸手銜在指尖裏,放進了胸口內袋中。
原來這一切,都是緣分嗎?
就在這時候,剛剛消停了一會兒的趙憂不知用了什麼妖術,隻見他揮手之間,牆上顯出大片圖像來,他用低沉陰冷的聲音道:“兄長,你想要捉我進天眼池禁固,那這樣的代價,你們肯付出嗎?”
隻見那圖像上,顯出繁華熱鬧的F市市中心,有幾個走在人群裏的黑衣人,他們戴著大沿帽,若無其事走過人群中,他們走過的地方,會有不同的人群突然鮮血迸濺倒下。
漸漸,F市不同的市區,黑衣人從不同的方向越來越多起來。
“不,不要,快停手。”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趙欽同時已飛身而起,手裏的幽冥劍向趙憂掃去。
“孽障,孽障……”老道長此時滿身血汙地從殿外進來,看到這一幕,急急和大師兄一起打座擺陣,然而這一切,都不能急忙阻止F市裏的慘劇發生。
看著圖相上顯示著紛紛被殺的無辜人群,我覺得自己的思緒已經處在崩潰邊沿,偏偏趙憂左躲又閃,隻是一味的躲,並不敢正麵跟我們郊量。
情急之下,我唯有拿起軟劍向著自己:“趙憂,你再不住手,我此時便死。”
話完一劍想要往脖子上割下去,眾人豈一驚,趙憂更是嚇得大叫:“別,你停手,控製人樽的並非是我,而是林阿寶,她才是真正的黑月派傳人,她是黑月公主,就是那個響著詭異鈴聲的人。”
我們都一直忙著對付趙憂,沒想到漏了個林阿寶,此時回頭一看,她果然兩眼發紅,指尖舞動著,好像在隔空指揮著街上的人樽殺人。
趙欽頓時劍一倒向她撲去,哪知林阿寶竟然驀地下子不見了,再度出現,是和小白一起站在鐵籠裏。
“阿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進了籠子裏的林阿寶臉上帶著一絲詭笑,指尖放在小白太陽穴上,她知道對付不了我們,所以隻能一手拿住小白做威脅,此時便冷笑一記:“為什麼?因為我們黑月派一直想要光複的那一天,沒錯,一開始我讓趙憂來相助光複黑月派,可我發現他漸漸壯大,我控製不了他,所以才會想到利用你們來一起殺了他。”“同時,也可以殺了你。”
“好,你住手吧,來殺了我,不要讓人樽再去害人。”我將軟劍扔到地上:“如果這一切都源於你恨我,那還不快點動手,來殺我!”
“哈哈,好偉大啊。”林阿寶抑頭狂笑:“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對你死心踏地嗎?”她推了推小白的頭:“可是你知道嗎,一千年前,是他,是他白子夜,主動來聯合我一起封印了趙欽的鬼魂,因為他是你的好師兄啊,他喜歡你,所以他恨死了趙欽,哈哈,怎麼樣,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堂堂正正的小白,其實他沒有那麼高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