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還在打,但雙方均已受傷,隻是孤雁府這邊的人傷勢重了些,天嘯幾乎成了血人。呼延豪他們突然投入,銀針婆婆在夜色中也不知小師弟來了多少幫手,慌亂中叫了聲:“快跟我走。”便趁著夜色忙帶餘人逃入堂旁山腳的一個溶洞裏。天嘯見了豈肯罷休,便劈手奪過呼延豪手中的七星屠龍劍,說了聲:“爾等都留下,照顧傷者。”便與陸豐他們入洞追了過去。這也不知是座甚麼溶洞,很是寬敞高大,每隔一段路便有一支火把,也沒甚麼支洞交錯,隻是一路上有不少屍骨,有些駭人。也不知是追了多久,天嘯見已到了洞的盡頭,卻不見銀針婆婆他們的影子,就招呼大家四下一陣亂摸亂找。也不知是誰觸到了洞壁上的機關,隻聽得“吱呀”一聲後,便露出個洞口來,頓時射入一絲月光。陸豐怕有意外,先天嘯一步閃入,卻見已到了洞外。他往左右上下一看,認出此地往下百十尺,便是百花穀的穀口了,就回頭對天嘯道:“主人,我等對這裏也不熟,不如先回洞外去吧,等到了天亮後再說。”天嘯點頭入洞,引大家從原路返回,出洞口到了百花穀裏。
這時牡丹他們已將堂內的屍體全抬了出去,再將孤雁府的傷者移在了堂內,找來藥物正在療傷包紮。天嘯坐在椅子上緩了緩神後,忽然想起了甚麼,忙從懷裏取出一隻白瓷瓶來,朝陸豐叫道:“快將孤雁府的的屍體全抬進來,也許還能救活。”呼延豪,雲堅,胡立,芯蕾四個聽了一驚,心想你錦衣公子莫非是瘋了,這人都沒氣了,你還怎麼救活啊。可孤雁府的人清楚。蠍子就是被大丫喂了這種還魂丹後救活的,天嘯身上還有些,便爭先衝了出去,將魯剛十五人和靈猿抱了進來。那六個海鹽幫兄弟自然是顧不上了。陸豐勸道:“主人,這還魂丹萬金難求,實為靈丹妙藥。你僅有二十七粒,若用在老奴,奴婢,與外人身上實為不值呀。”天嘯也不應聲,將還魂丹一一塞入文泰,揚彪,蘭朵他們這十六個已死人的嘴裏後,讓內功好的人輪流替他們運功。隨後歎息一聲對施政說:“廚房裏有半片豬肉,三條牛腿,你馬上去煮了,讓大家胡亂吃些,免得再有人來時沒法打。”胡立說了句:“公子。我倆也去。”便與芯蕾帶傷隨施政走了。天嘯到了外麵,見兩條藏犬趴在堂門口注視著對麵山上,一隻大雕立在房頂上,便仰首叫道:“雕兒,雕兒,快到四處轉轉,如有人來了就來這告訴我。”這大雕極為靈性。聽了主人這話,忙展翅飛上了天空,往四處巡山去了。
這回闖百花穀救人,是天嘯自闖蕩江湖以來死傷最慘重的一次,若非是還魂丹,靈猿和文泰他們的命就全沒了。他呼吸了幾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後。仰首望了眼滿天的星空,這心裏在想:“並非我孤雁府無能,是缺人呀。如七豪三傑在,如潘朝他們在,那今夜斷然不是這種狀況。”是啊。為了來救人,他連夫人的貼身丫環都用上了。“如這事傳到江湖上去,別人一定會笑我錦衣公子發瘋,竟然把丫環當高手使。”他還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缺幫手,也想到離開百花穀後,便將中原七豪,西域三傑,還有長白山老怪他們全召到孤雁府裏,再與趙老七的孤雁門保持聯絡。“這次回去,必將丫環下人的功夫全調教上去,至少要能自保。不然,萬一外麵來攻府,那孤雁府就會大把大把的死人。”他胡亂地想了一陣後回到堂內,見五位夫人躺在一處均已熟睡,忙出堂入別屋拿來兩條被子蓋在夫人身上,這才盤腿而坐運功療傷了一會兒,再閉目養神。
過不多時,天色漸漸開始放亮,光線從窗戶與門射入,堂內的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也沒個主仆之分了,甚麼睡相都有。施政,胡立,芯蕾各端了一木盆豬肉由外入堂。見大家睡得很是香甜,三人也不忍心出聲吵醒他們,放下木盆便退了出去。直到這麼來來回回了十二三次,將大半條牛肉,一頭豬肉,三大桶米飯,二十甕酒全放在了堂內後,這才逐個叫醒了大家。見了香噴噴的吃喝,眾人的睡意全沒了,忙自取碗筷,斟酒的斟酒,盛飯的盛飯,圍坐在木盆周圍暢懷喝酒,大塊吃肉,那狼吞虎咽的模樣甚是熱鬧。眾人吃著笑著,不少人均誇芯蕾廚藝都趕上酒樓大廚了,小菲兒還嘻嘻笑道:“這下可好了,孤雁府不但多了兩個殺豬宰牛的屠夫,還多了兩個手藝不凡的好廚娘。”青雲嘻嘻地問芯蕾。“你想不想去我們孤雁府啊。”芯蕾忙道:“想。真想。施管家都說了,老爺與夫人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主子,對下人關懷體貼,從不打罵。”春柳接口笑道:“別家的下人做事想偷懶,做夢都想回自家去。可我們孤雁府的下人卻不同,有事都爭著做,給你十天假回去,過了三四天便回來了,這心裏就是想著主子。”胡立叫道:“老爺,夫人,我即便死了也要做你們孤雁府的鬼。”天嘯忙擺手笑道:“別別。你小子娘子沒娶,兒子沒生,就別在這談個死字,否則也太對不起你爹娘了,我也不敢要你這個鬼。”頓時引得哄堂大笑,不料卻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還讓不讓人睡了。”大家聽了都一愣,忙隨聲望去,卻見夏雨坐了起來,喜得春柳歡叫一聲:“她活了。活了。”不少人忙起身過去,用手去探魯剛他們十幾人的鼻孔,見均有氣息,一時歡欣不已,大口喝酒吃肉,以示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