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貞貞見追兵將到,忙帶人馳入了嶺上,凡見紅布條,隻要自己人過盡,便一拉之後阻截追兵。
一路之上拉了七八回,已將追兵甩開了一大截。次日天明,他們過了獨木橋,才見迎麵壁上寫有“禁地”兩字。再一見四周,所到之處均是懸涯峭壁,怪石重疊,草木不生,地勢十分險要,隻要獨木橋一拆,縱然是千軍萬馬,也奈何不了他們。再說,等阿紮,東方誠摯他們趕到“禁地”,已是中午。大家一看,絕地之處已斷了去路,就是能飛過眼前這三丈餘寬的斷崖,他們之中也隻有十來個人$要伐木搭橋,必要費時不少,再說月牙教已經遠去,鑽入叢山,要找也沒個方向,一堆人商量了幾句後,決定打道回府,待探到月牙教的蹤跡,再作打算不提。
卻說陳鋒和白眉魔王趕到七裏坡,已見牡丹倆正在道上等候,彼此聊了幾句後,便直奔萬家同樂城。
自走了陳鋒四人,天賜也無事可做,幫中事務全交給了馬嘯天,方翔,顧一柱三人打理,自己帶著死纏不休的馬璐,也不帶隨從,自由自在地在城中逛遊。一日中午,天賜在關帝廟門口,從後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卻是在軍校場鬥殺時撞見的那個黑玫瑰,忙上前招呼∶“你好!小姐。”
接著,忙又補了一句∶“但我不是聚雄山莊的那位十三少。”隻怕這黑玫瑰又錯認了自己。黑玫瑰很是大方,朝天賜“嘻嘻”一笑,說∶“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何幫的幫主,名叫天賜,是嗎?”“不錯。”天賜一笑,問∶“找到十三少了嗎?”黑玫瑰的臉,瞬息陰了下來。她歎息了一聲,指了指關帝廟說∶“但願關老爺會庇他有驚無險,有災無難。”天賜有些緊張“∶怎麼。十三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被人囚在了哪座島上。”
“什麼?”天賜徹底緊張了起來∶“快說,你這消息是從何而來?囚十三少的,又是什麼來路?”黑玫瑰見天賜如此關心十三少的安危,便將東野門近幾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訴了天賜。“你說,十三少的處境,是不是很握?”天賜沒有回答,隻是瞧了一眼神色慌亂的馬璐,說∶“璐妹,我和這位小姐有事要談。你先獨自回府。
對了。回府後,不許亂想,也不許把這位小姐剛才說的話,告訴任何人。你捎話給李三∶他帶五十個兄弟。備上七天的淡水和幹糧▲上三桅船,在城中碼頭等我。”馬璐輕輕地“嗯”了一聲,象隻受驚的小鹿。拔腿就跑,紮進了人流,轉眼沒了蹤影。“我還沒吃飯。你吃過了嗎?”“沒呢。
一出關帝廟,就撞見了你。”“那好。我們邊吃邊聊。你看,哪裏安靜些?”“聚英樓。是我家開的,就在前麵。”天賜點頭一笑,跟著黑玫瑰,離了關帝廟,過了獅子橋走幾步,就到了聚英樓餐館↓在口送客的掌櫃沙丘一瞧見黑玫瑰,忙招呼∶“二小姐,是路過呢?還是請朋友喝酒?”走進了聚英樓,黑玫瑰才指了指天賜,吩咐沙丘∶“聽著,這是我的生死至交,何幫的天幫主。
找一間上房,備一些酒菜,我和天幫主有要事相商,你讓鴻一守在門外。再則,即刻讓鴻三找來格拉和石長老,在堂內等候。”沙丘連連點頭,前麵引路上了二樓,將黑玫瑰和天賜請進盡頭的一間上房,再吆喝鴻一獻上一壺好茶。“鴻一,守在門外,別讓人來打擾我倆。”“是。二小姐。”
鴻一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門。黑玫瑰斟了一盅茶,覆上蓋,遞給了對座的天賜,自己也斟了一盅,品嚐了一口香茶,說∶“這馬禿子,是貴幫副幫主馬嘯天的一個親叔,前幾日還出過海,想必是去見馬禿子的。
其他的我都不怕,就怕這馬禿子把對鐵拐杖的那份仇,用在十三少的身上,此不握。”
天賜自從知道聚雄山莊的十三少,與自己長得似乎不差分毫,猜想這十三少十有**是自己的孿生弟弟,暗中對他的關切一日重於一日,還遣李三暗查過十三少的近況。
我也探訪到了一點消息。論師承,這馬禿子還是我的師叔♀回重返龍虎群山,馬禿子不但帶回了三個高徒,還邀來了北部五惡做幫手,對聚雄山莊還確實是個不小的威脅。馬禿子的三個高徒,二十年前都已揚名,隻不過是臭名遠揚,令黃花閨女心驚膽怯的采花大盜黑蜘蛛,白麵虎,梁上飛,便是他們三個,但怎麼會投在馬禿子的門下,這就不得而知。而那北部五惡老大惡魔,老二惡道,老三惡僧,老四惡尼,老五惡怪,也均是三十年前的黑道人物,江湖高手,隻因殺人無數,惡貫滿盈,而遭鐵拐杖追殺,這才遁跡江湖三十餘載$這回出翰上他們,我敵五惡,你戰馬禿子,就不知你的格拉和石長老,能否對付馬禿子的三個惡徒?”
黑玫瑰一聽“出海”兩字,這才恍然大悟∶“噢!原來你剛才調兵備船,是為了陪我出亥找十三少,而並非何幫之事。嘿!你真是個俠義之人。”天賜嬉笑道∶“你是我的生死知交,那你的郎君十三少有難,也不就是我的事了嗎?”“你這人。我服了。”“遲走不如早走。多耗費一個時晨,十三少就多一份握
$格拉和石長老已到,我們即刻就走。”“那,還沒吃飯呢。”“如真心請我,那你倆的喜酒,就讓我多貪幾杯。”天賜說笑聲中,已起身拖起還在猶豫中的黑玫瑰,伸手去拉房門,這門卻自己開了,隻見門口站著四個手端托盤的夥計,一見剛出鍋的佳肴和美酒,他愣了愣後,肚子便非常擇時地“咕嚕咕嚕”地叫喚了起來。黑玫瑰似乎知道天賜的肚子在唱“空城計”,就“嘻嘻”地望著他問∶“現在怎麼樣,是吃,還是走?”“當然走。但這酒菜,也隨我們一齊上船。”“鴻一。你們三兄弟端上酒菜,隨我上船。”黑玫瑰吩咐了一聲鴻一,與天賜來到樓下,見格拉和石長老已候在堂內,就招手喚過,引見給天賜,相互拱手客套了幾句後,一同出了聚英樓,往城中碼頭走去。鴻一三兄弟提著酒壇,端著佳肴。緊隨其後。
城中碼頭也算是龍虎群山的水上要道≈時已中午,水上岸上熱鬧非常,吆喝聲,談價聲⌒呼聲彙在一起。“幫主。屬下在這兒呢。”李三的大嗓門。傾刻蓋住了岸上的喧鬧聲。他見天賜聽見自己的叫嚷聲,止足岸邊,左右尋望ˇ又嚷道∶“幫主,往右瞧,屬下的手在朝你搖晃。對!就這裏。”
天賜終於順著李三的大嗓門,找到了何幫的三桅船。他伸手從鴻一三兄弟手中取過一隻放著四盆佳肴的托盤,和一壇酒,對黑玫瑰笑道∶“聽說你輕功見長,但我輕功也不弱,我倆隨便玩玩,看誰先登上那條船。”“玩就玩,誰怕誰呀。”黑玫瑰嘻笑聲中,已取過托盤酒壇,歡叫一聲∶“走嘍。”便縱身一躍,雙腳淩空疾了出去。天賜一見,忙縱身躍出,身輕如燕,非行即飛。“好俊的功夫。”格拉讚揚了一句。石長老都瞧傻了眼∶“後生可畏啊。”格拉轉眼歎道∶“我恩師的輕功,也不過如此。”石長老卻說∶“這真是天打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如能佳配,必為俠侶,可惜他不是小姐思念的十三少。”
格拉聽罷,也覺得可惜,禁不住仰首歎息了一聲。誰知在這時候,也會冤家路窄〈說天賜他們要出亥找馬禿子,救回十三少,而馬禿子的惡徒之一梁上飛,卻在碼頭其中的一條船上。
這梁上飛原本就是個采花大盜,此時一見黑玫瑰從頭上掠過,淫心頓時震蕩,哪裏顧得上許多,不等黑玫瑰疾遠,便從艙內竄出,箭一般地疾入空中,快似閃電。黑玫瑰一心爭勝,也沒留意身後多了個采花大盜梁上飛,隻是不見了天賜的身影在驚駭。而後來居上的天賜腳尖點了一下桅杆,正在她的頭上疾行,忽然察覺身後有人,先以為是格拉和石長老,再回頭一望,恰巧看見一張獸心淫麵的臉,心裏微驚,卻沒出聲,隻觀其後之變。梁上飛自已為輕功了得,由下而上追上黑玫瑰,左手一探就去抓她的腳踝,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