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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後,佟羅月斜靠在暖閣內,窗外初春的暖陽在朝南的窗欞,透過上麵的薄薄一層紗簾,帶著暖意穿透進來,照射到靠窗而臥的佟羅月身上。
許是這樣的一份孜然悠閑,讓了此時的佟羅月,微閉著眼的麵目上,少上一層薄染上臉龐的餘怒。
秋梅從一旁的主屋走了進來,輕輕掀開,這一道隔著人影的珠簾,她的視線,投向了微靠著榻上,假寐的佟羅月。
此時,任是誰也都不會想到,這個佟府的大小姐,曾在新婚第一天,就把那個馭夫杖斃的體無完膚。
這樣的此時一張悠然的臉上,暖陽照射上,暈染上一層粉色,細長的睫毛閉上眼,微微翹起,如此的佟府大小姐,她是美豔的,這才是秋梅第一次,才深刻的感悟到這一層。
秋梅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在這個佟府的大小姐身上,看到她的美豔呢?
是她近日裏,一係列的表現,才讓她更加的在她身上,卓然顯出這一層內在的光輝?還是,以前就有,她從未留意到呢?
秋梅不知道,她身後的主屋門,又輕輕打開,秋梅往後看了眼,是這個又做回了小姐身旁來的大丫頭春蘭。
許是,這個大小姐,心還是軟和的,不然為何還是留著這個春蘭並未趕她出府。
這點秋梅不去留意,她此時看到了春蘭手裏的一張燙金紅貼。
秋梅緩緩放下手裏捋起珠簾,走了過去,眼神微抬,看向春蘭的眼眸。
“什麼事?”輕聲問道,秋梅又把視線看往這張上麵寫有幾行小字的紅貼上。
“是劉府寄送來的拜帖。小姐睡了?”春蘭側過身,往裏就看到支著腦袋,微靠著軟墊上休憩的小姐。
“恩。”秋梅聽了這樣說,也就懶得再去看這紅貼,她剛才以為,這帖子是這條街上的二姨娘托人帶來的,許是在大小姐的已經嫁了過來,許是她有想要拜訪。可卻不是,秋梅也就沒在意。
春蘭見到了閉眼睡著的小姐,再加上秋梅的這樣子一說,自然就放下了心來,搖晃了手裏的紅貼,轉身過去放到外麵屋子的桌上。
“把帖子拿進來,我瞧瞧。”微閉眼的佟羅月還是原來的姿態,動作也絲毫微動,她這話一出,就阻斷了春蘭的過去要放下手裏拜帖的步伐。
春蘭看了眼秋梅,才微低著頭,掀開簾子,往裏堂正點著氤氳熏香的裏屋側榻上走來。
“小姐,是劉府的管事,特意親自送來的。”帖子是剛才門口的看門小廝剛送來的,是她接手的。
“恩。”佟羅月並未再說什麼,伸出手來,眼神微微迷茫,看著窗欞外頭的園內景色。
這樣的安靜午後,早上那一鬧,自己的心中怒火,因著淩迪卿走後,微微稍緩過一些。
春蘭把帖子遞到佟羅月手上,看著佟羅月許是剛睡醒,迷瞪瞪的眼神。
佟羅月側了身,拿在手裏看著。
這時,秋梅也進了暖陽照著滿屋都是的裏屋,走到佟羅月的榻前,幫了佟羅月一旁的榻上的幾上茶盞裏續上茶水。
“這劉府是哪家,是淩迪卿認識的?”佟羅月翻看了裏麵,嘴裏輕聲嘟囔,又似問著旁邊的兩人。
佟羅月蹙眉,這個她倒是真不記得,以前自己認識,有這劉府的人,與淩府相交往來的。真不記得,也真不知道。
秋梅與春蘭也都是剛來淩府的,也並不知曉。
佟羅月抬眸,“去把淩府裏的那兩個老婆子叫來。”
這一年之中,自己離開後,許是才相交認識的吧?
字帖上,並沒有說明,隻是說了,要過兩天的有人來拜訪。寫的不清不楚,沒人看得懂。
佟羅月微蹙眉,這個劉府,在前一世裏,自己並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家人。
秋梅捅了一下春蘭,讓著她下去喊那兩個沒有被發賣的老婆子。
很快的,她們兩來了,得到的答複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劉府。
佟羅月聽後,把手裏的帖子往桌上隨意一丟,秋梅看了眼佟羅月的臉色,轉身就往這兩個跪伏在地上的老婦走去。
秋梅板臉,帶起冷意道:“不知道?嗬嗬,不知道你們還想要留在淩府是做什麼?當初是誰哭著喊著,說要讓夫人留下了你們兩人來?既然是什麼事都不知道,淩府就沒有必要再養著你們兩個老婦。”
秋梅說完這話,抬腳欲要往外頭走,似要去喊人來,打發了把她們賣掉。
“哎呀,夫,夫人,老婦是真的不知道,不過,這個陽陵城裏麵,如果說是劉府的話,老婦估計並不是因為老爺的關係,才送來的拜帖,許,許是因為夫人你,才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