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有清涼的水珠滴落在臉頰上,耳邊風聲嗚咽,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唇間始終有股鹹澀的味道,臉上火辣辣的,如同被狂蜂蟄過一般疼痛。
意識終於恢複了清醒,隻是還是睜不開眼,似乎是下雨了吧,龍躍能聽到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過了半晌,龍躍終於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但渾身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呲牙咧嘴。
龍躍看著這落下的漫天雨絲,隻能苦笑一聲,他沒有在此多做停留,蹣跚著從這雜亂不堪的坊市角落走了出來,然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
黃昏時分。
破舊的茅屋,仿佛是被遺棄了多年。
茅屋之內,借著昏黃的燈光,龍躍正在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他身上傷痕累累,就連他那原本清秀的臉上,也被劃了幾個口子,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龍躍手中拿著一小瓶綠色藥水,一邊處理身上的傷一邊咒罵著司徒家,今天他的確挺慘的,此時罵上幾句倒也能稍微平息一下他心中的怨憤。
而這綠色藥水卻頗為神異,抹到傷口上,片刻工夫過後,龍躍傷口處的紅腫就消退了大半,就連他臉上那幾道流血的口子都結了痂,看來不出幾日就會恢複如初。
不過龍躍卻有些肉疼,這瓶藥水可不是便宜貨,是他用五枚白晶幣從坊市買來的,一分價錢一分貨,療傷效果自然是不錯的,今天他總算是奢侈地體驗了一把。
隻是這種體驗還是不要也罷,這年頭,錢相當難賺,想冒頭當英雄更無異於找死。
龍躍僅僅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幾名司徒家的護衛就如狼似虎的,幾下就把“多管閑事”的龍躍給打倒在地,然後就像拖一條死狗一般,將龍躍扔到坊市的角落裏。在這期間,周圍的旁觀者隻是默默地注視,再沒人敢說一句閑話。
但龍躍在即將昏迷的時候,依稀聽見了遠處那個十來歲小女孩的嗚嗚聲。
盡管差點就丟了性命,但龍躍卻覺得自己這次仗義執言還是值得的,他無法忘記那個小女孩水一般瑩潤的目光,那天真無邪帶著些許悲傷的大眼睛,隻是看上一眼就會讓他心中隱隱作痛起來。
不知道這小女孩如今的處境如何?龍躍暗罵了自己一句,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這個小女孩,而且以後他怕是無法在司徒家這個坊市混下去了。
以後該是何去何從,龍躍心中還沒譜兒。不過勢力極大、高手眾多的司徒家,可是唯一能夠輕鬆出入蠻荒之地的勢力,以前也曾是龍躍離開這蠻荒之地的希望,隻是如今……怕是再沒法指望了。
得罪了司徒家的人,而且得罪的還是司徒家的一個大人物,就是賺夠了買一個名額的錢,司徒家也不會允許龍躍搭乘他們的飛舟,更何況現在的龍躍一窮二白的,根本沒什麼多餘的閑錢。
待過了會,身體感覺好一些了,龍躍就暗自下定了決心,等自己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就離開這個地方,去北邊的破雲城混日子。
破雲城,也是蠻荒之地的一大勢力,雖然比不上司徒家,但那裏最起碼不是司徒家的地盤,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而且城主是一個富有傳奇性的大人物,不是龍躍這種先天還不到的人能夠輕易揣測得了的。
先天之境,對於龍躍來說,還是遙不可及的一種境界,現在的龍躍比之一個普通人,怕是也強不了多少。唯有晉升先天之境,才能算得上一個入門的修士,當然,這也是龍躍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
“砰砰砰”,突兀地傳來了幾聲叩門聲。
龍躍忙從草鋪上爬了起來,同時他手中已經握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蠻荒之地——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沒有一點防備手段恐怕活不了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