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宜散步於一小片竹林之中,此竹,青青綠綠,甚是喜人,霧氣一樣的靈氣籠罩著,與之接觸的竹葉都煥發出生命光澤來,此一小園子之中,唯他一人。
“不依於物,不棄於物,是以正和之理。”
人是具備社會性的,這社會性有幾大因素,首先,當然是普通人無法脫離社會而生存,無論是吃穿住用,都在方方麵麵受製於社會,因此與社會發生各種各樣的關係,一個人要想脫離社會,首先他必須不依靠社會就滿足自己吃穿住用的諸多需要,某種程度上說,跨步到自給自足的能量生命的劉得宜,已經基本上超越了這點,他根本已經不再需要水、空氣、糧食,至於衣服住房等禦寒工具也當然沒有必要,因此實際上基於生存而誕生,基於利益而演化的人類社會和國家,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而自身的不朽,也使為了達成基因繁衍而延伸的家庭、親人、倫理、親情之類因素演變成並非必需品,具備這樣的高度和力量,所謂的看破紅塵隻是理所當然的必然產物。
第二點就是人很難脫離社會控製區,在古代也沒有桃花源的存在,到了現在科技發達更不可能有,除非脫離地球範圍,這點是劉得宜目前最大的困難,他現在當然可以利用能量達到無翼而飛,但是想要脫離地球保護,進入太空,正式成為宇宙生命,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畢竟他的肉體既給予他巨大的潛力,又在一定階段上束縛了他的活動空間。
其它的不說,就單說跑到月亮上吧,姑且不論他的能量是不是能夠支持他的月球之旅,就說到了月球上的一個晝夜溫差,就很難克服了,月球白天在陽光直射的地方,溫度可達127℃,夜晚則降至-183℃,隻要他的細胞仍舊是人類的細胞,就難以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當然,要想克服也不是不可以,從近階段來說,就是進一步進行肉體改造,創造能量恒溫層,大體上和科學樹上用宇航服、飛船、基地等等來創造一個讓人體在宇宙中生存的環境是同一種道路,而中程來說,可以全麵改造人類生命,蛻化成適宜宇宙生存的模式,與那些科學家狂想的將人體改造成為機械人的思路也差不多——雖然他們采取完全不同的手段,但是目的和思路是一樣。
當然,宇宙規律下中最高的,就是實現物質和能量的自由切換,在那時,科技、規律、法術之間的區別已經完全消除,從此達到這個宇宙能量階的最高存在,現實和虛幻之間就徹底消除了,其它衍生力量姑且不去說它,就說一克肉體物質徹底轉化成能量,按照質能方程式會釋放出多強大的能量就可以想象這種存在的恐怖,比原子彈更恐怖幾百萬倍,不客氣的說,集而為人,散而為能,這種差距真正是難以用語言來說明的,當然,達到這樣的程度,其遙遙無期。
最後,普通人無法抵禦社會的暴力統治,而劉得宜目前的階段,隻是能量生命的雛形,其體內存儲的能量總量雖然巨大,但是離所謂的人形核武器的距離仍舊差的很遠很遠,因此一些高端的科技仍舊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威脅,特別是原子彈之類的武器。
不過,破壞力量並不是唯一,還有機動性,後勤力,額外途徑和形式等等,而修道者,法師者,甚至神職人員,都擅長於用自己一點力量來驅使十倍外力,因此造就更強的力量破壞,並且在這樣的力量支援下解決自身的機動性和後勤力——這些外力的來源可以是自然,可以是某種被稱為神的高級存在,甚至是所謂的宇宙物理規律,本質上和科技文明利用能源進行運轉的原理是一樣的。
某種程度上說,許多文明和生命模式之間的差異要比人類想象的要少的多,但是哪怕是一點點差異,落實到個人身上,落實到以百年來計算的時間點上,仍舊會造成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態和思想模式。
就如在地球上,如果是無限生命的不朽者來說,南轅北轍和終南捷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區別,都可以達到目的地,但是對生命短暫的凡人來說,已經用南轅北轍這個成語來比喻行動和想要達到的目正好相反的愚行了。
劉得宜目前的階段正好是與世俗社會平等的階段,各有顧忌,各有所需,既不是人類社會壓倒劉得宜,也不是劉得宜壓倒人類社會——但是如今一切演變,都在劉得宜的控製之下,如說凡間種種,唯僅餘今日一事,如事一了,就算了結了凡塵的任何牽掛與束縛了。
除頭頂星空,這莽莽世間,再無可懼者。
此時當真如是。
劉得宜徐徐停住腳步,他的冥想,無人敢打攪,這時已是黃昏時分,天下著小雨,清涼的風吹盡了酷暑,雨絲點點滴滴,本來不顯的靈氣,也在雨絲中略顯痕跡,為雨霧之中加上了一重空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