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途飛咬緊了牙,握住了彭友明的雙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途飛,你願意加入中國共產黨嗎?願意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麼?”彭友明的雙眼突然閃起了亮光。
葉途飛不忍心拒絕彭友明,他狠狠地點了下頭。
“我來做你的入黨介紹人,你高興麼?”
“我……高興!”葉途飛長長地歎了口氣:“老彭,你要撐住,你……”
彭友明擺了擺手,道:“在你答應我的重托的時候,我已經跟組織上彙報過你的情況了,組織上非常願意接受你,途飛,在我死之前,我想看到你的宣誓。”
宣誓!?
葉途飛對入黨宣誓並不陌生,穿越之前就曾有過,今天再重複一次又能如何。
他立即站起身來,握緊了右拳:“我宣誓,我自願加入……”
彭友明欣慰地看著聽著,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老彭!一路走好!”葉途飛拔出手槍,對著山洞頂端,連開了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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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山西側山穀通道向西北約十裏路便是固莊,一年前,這個莊子遭到了日軍的屠殺,後來,葉途飛帶著土匪營在固莊設伏,全殲了屠村的那個日軍中隊,為固莊百姓報了仇。
隻是這個莊子再也沒有了人煙。
僅僅是一年的功夫,整個莊子便敗落的不成樣子,就連野狗野貓什麼的,也不願意呆在那種地方。
就在葉途飛開槍為彭友明送行的時候,固莊來了一支隊伍。
隊伍的人數並不多,也就是百十來人,看裝扮像是日軍,但聽他們說話,卻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話。
為首的一個人生就的一副濃眉大眼的模樣,隻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使得此人的英姿打了不少的折扣。
這夥人進了莊子,有條不紊地布置了明暗哨,然後便埋鍋做飯。
為首的那人似乎對這莊子很是熟悉,一瘸一拐地四處走著,看著。
莊子到處都是一副被燒過的樣子,隻有莊子的中央一塊空地還算是整潔,為首那人在這塊空地上溜達了兩圈,笑著對身邊的兩個護衛道:“就是在這兒,那個該死的李老四還踢了老子一腳。”
其中一個護衛好奇地問道:“輝哥,那李四哥為啥要踢你呢?”
被稱為輝哥的為首之人笑道:“我事先在莊子的水井裏下了毒,那些小日本為了不被煙霧嗆著,都用了毛巾沾了水來捂住口鼻,結果全都中毒死了。你們李四哥沒過得了殺小日本的癮,所以怪罪輝哥啊。”
輝哥陷入了對往日的回憶,臉上不由得洋溢出幸福的神情。
“那六爺真是個傳奇,一個中隊的小日本啊!就這樣被輝哥你們給滅了,真是過癮,真是過癮啊!”
輝哥大笑。
“這算什麼?輝哥我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漢了,當年打台兒莊戰役的時候,輝哥我就已經是國軍團長了,連我這樣的人對六爺都佩服的五體投地,你們說,六爺是不是夠傳奇的?”
“是啊,連咱們師長見了那個六爺都點頭哈腰的呢!”
“草,曹歪子,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汪興那狗日的就是個天生的漢奸怕死鬼,別說拿來跟六爺比,就算是輝哥,他汪興也不配給咱們輝哥擦屁股,你說是吧,輝哥。”
輝哥笑道:“你們兩個吵什麼?有什麼好吵的?還沒吃飽就這麼多屁事,要是吃飽了還不得把天捅出個窟窿才甘心?好了,六爺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等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說給你們聽,咱們現在要抓緊填飽肚皮。”
行軍做飯絕不會很複雜,不過是燒上一鍋熱湯,然後就著吃些幹糧。
剛吃上,輝哥派去打探情況的兄弟便回來了。
“大哥,情況都打探清楚了,你說的那幾條道,全都被小日本給封死了,而且兵力都不弱,硬衝過去,實在沒把握。”
輝哥笑了笑,然後嘰哩哇啦說了一通話,說的身邊幾個弟兄都是一頭霧水。
“聽不懂了吧?這是日本話,是六爺逼著你們輝哥學的,當時我還恨得咬牙,嗬嗬,現在還真要派上用場了。”
“日本話?輝哥還會說日本話?”
輝哥大笑道:“輝哥說的日本話還是純正的東京口音哩!怎麼著?你們想學麼?”
弟兄們隻能默然搖頭,那日本話……太難……太難聽了!
沒錯,那輝哥便是腿傷尚未痊愈的灰騾子張羅輝。
那支隊伍,便是張羅輝緊急召集來的他的那個團裏的好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