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九月初七日,康熙令留京的胤禩署內務府總管事。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尤其在當時諱暗不明、滿朝震動的情況下,更是體現出康熙對他非同一般的信任與器重。
我看著馬車上的康熙,心裏沒來由的憐惜,雖然如今的他那樣淡然冷漠,我卻清晰的感到他身上的悲涼,就算是在假寐,仍皺著雙眉,我大膽的上前,伸出右手,撫平他的眉毛,似是這樣就可以撫平他的悲傷,亦如曾經我安慰淺藍一樣,每一次,我撫淺藍的眉毛,再不高興,淺藍也會對我展露微笑。
不知道這招對這個千古一帝個有用。
剛想收回手,卻又被康熙拽住,我錯愕的看著他,隻見他仍然緊閉雙目,嘴角卻牽出一抹安慰,滿足的笑,“沐夏……”
我觸電般的抽開手,縮在馬車的一角,驚愕的看著這個假寐的男子,他,怎麼會叫我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
猛地想到這之前,他,太子,蘇麻剌姑的種種,有一個念頭從我腦海裏閃過,是飛快的閃過,快得讓我來不及抓住……
我拍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不過是同名同姓罷了!一定是這樣!
九月十六日,我們回到京城,
十八日,正式宣布廢太子,並將太子幽禁於鹹安宮。
正好這日不是我當班,就到處走了賺路過鹹安宮,也不知是不是太子那日臨走前的話還是他寂寥的背影吸引著我,我忍不住想去看看這個光芒盡失的廢太子。
門口的侍衛見我是康熙身邊的宮女,也沒有多問,就放了行。
大門打開,走進去,沒有門庭若市,也沒有荒涼淒淒,倒是素顏幹淨,院中的常青樹下,一個白衣男子悠閑的坐在石凳上,品著茶,這人,不是別人,恰巧就是那個本該狼藉不堪的廢太子。
心中雖然驚訝,卻莫名的有些欣慰。
“你來了。”胤礽抬起頭,微笑的看著我,像是早就知道我要來,特地準備好,在這裏等我的老朋友。
“太子殿下。”既然被看見,我也大方的出來請安。
卻聽他笑道,“這太子之位已廢,就不要再這麼叫了……我不喜歡你這麼叫。”
“是,二阿哥。”我自動忽略他最後那個略帶曖昧和撒嬌成分的話語。生疏的說。
“唉……既然來了,不如喝杯茶。”他語氣平淡,眼中卻是寫滿了真摯,我凝視著他的雙眸,沒看出一絲的作假,也沒看出他的怨憤與不滿。
既是這樣,剛才為什麼又有人說,他在宮裏大發脾氣?
胤礽似是看出我的疑問,輕笑著說,“若不那樣,他們怎麼會賺我又怎麼能在這裏請你喝茶?!”
我也笑,此刻的他,脫下了平時種種的偽裝,給人一種溫暖與親近的感覺,“那錦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我坐在他的對麵,胤礽也給我倒了一杯茶,我們邊喝茶邊聊一些花草,詩書,總之是與政治無關的東西,像極了交往頗深的朋友……
天色漸暗,我隻得起身告辭,“錦瑟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