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著一件打滿了補丁的被子,被子帶著皂角的清香。搖了搖腦袋,還是有一絲昏沉,玄七慢慢坐起,打量著這簡陋而又破舊的木板房間。
一位老大娘掀開陳舊的門簾走了進來,看見玄七坐在床上,愣了一下,旋即大喜,道:“啊!孩子,你終於醒了。怎麼起來了?趕緊躺下,趕緊躺下。大夫說傷寒了要多躺著,好得快。”說著已是將手中的碗放在一邊的凳子上,刺鼻的藥味充滿了整個房間。
老大娘扶著玄七靠在床板上,把被子拉好,道:“可別再受了涼了。你這孩子,都昏迷了兩天兩夜了。可憐的孩子!來,先把藥喝了。”說著順手端起放在凳子上的藥碗。
玄七的胸口有些發酸,想要說些什麼:“大娘。。。。。。”
“別說話,先喝藥!”大娘的語氣有些責怪,也有些憐惜。
玄七向著大娘笑了笑,任由大娘一小勺一小勺的把藥喂進自己嘴裏。藥很苦,也有些甜。
大娘邊喂邊說著:“孩子,藥很苦吧?良藥苦口,忍忍就過了,喝了藥病好得快。”玄七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往下咽。
喝完了藥,大娘讓玄七好好躺著,幫著蓋好被子,掖好了被角,讓玄七好好休息,端著藥碗走出了房間。
一會,外麵傳來大娘的聲音:“老頭子,你回來了!孩子醒了,去把老母雞殺了,燉了給孩子補補!”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誒!好!孩子醒了啊?我去看看。”
外麵傳來東西放在地上的聲音,腳步聲來到了門外,一個老大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帶著笑意看著玄七,道:“孩子,醒了好啊!”
玄七掙紮著想要起床說些什麼,卻被大爺一把按住道:“別說話,好好躺著!好好養病!”玄七微笑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大爺高興的出了門去。
過了一會,外麵傳來了雞叫聲,很快就聽不見了。
原來這裏是七星山莊山下不遠的劉村,大爺大娘都姓劉,在這村尾蓋了兩間房,種了幾畝薄田,聊以度日。唯一的兒子在二十幾年前當了兵,去了北地的大漠,再也沒有回來。
那日玄七騎著馬,又累又餓,又淋了雨,卻是受了風寒。馬兒走到大爺大娘的屋前,玄七終是昏了過去,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大爺大娘聽見門外的聲響,出門查看,這才發現了玄七。
這兩日裏,大爺大娘拿出僅有的積蓄,從鎮上請來了大夫。在玄七昏迷的時候,隻能一小勺一小勺的把藥喝米湯喂進嘴裏。
當天晚上,喝完雞湯的玄七,在藥力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玄七已是能下床走動,大爺大娘見了更是高興,直誇年輕人身體好,就是恢複得快。誇的同時,也數落玄七不知愛惜身體,玄七唯有笑著聽著。
玄七走出房間,房外就是廚房,一張桌子擺在離灶不遠的地方,兩塊門板被拆下疊靠在一邊,原來這幾日裏,大爺大娘竟是把唯一的房間和床讓給了自己,老兩口在廚房的小廳搭床板休息。幸好還是大夏天的,天氣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