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的頭發有些淩亂,領子邊的排扣有一顆還沒來得及扣;而王連盛則是一副急/色敗興的模樣。
“秋蕊,你這麼晚了去哪裏了?”沈如初輕聲道,雖說聲音不大,但清冷而犀利,有一種穿透力。
秋蕊隻跪在那裏,不肯說話,神情有些潸然。
“你呢,你又是誰?怎麼這麼晚了,和我的丫鬟在一起?”沈如初問王連盛。
王連盛一臉得意,被如意放下來之後鄙視而惱恨地看了如意一眼,聽沈如初這麼問,笑道:“夫人這是貴人多忘事麼?是我呀!我們之前見過的。”
沈如初不動聲色,心裏卻恨不得將那張小白臉打得連他父母都不認識!
“我這人記憶還不錯,一般見過的人都會記得,隻是,你確定你是人麼?”沈如初淡淡道,“如意,把他帶下去,看著!”
如意點頭應答,王連盛這才害怕了,喊道:“我是馬大公子的親隨,你見過我的!我可是馬府的人,你們誰敢動我?”
如意根本不理會他那一套,一拳打過去,小白臉頓時開花,鮮血噴了滿臉都是。
“你們!你們好大的……”話還沒喊拳,看見如意那霍霍生風的拳頭,頓時閉了嘴。
秋蕊見王連盛被打,心疼地看著,求饒道:“夫人,還請夫人手下留情,這件事和他無關。”
“閉嘴!”沈如初喝道。
秋蕊委屈地看著沈如初,低下頭去了。
“你若真心喜歡那個小白臉,我就放你走。”沈如初淡淡道,心說,和這種人置氣實在犯不著。
秋蕊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急忙道:“是真的嗎,夫人?您沒騙我?”
沈如初冷笑,道:“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你是從小被買來服侍我的丫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覺得我需要費心思來騙你。”
秋蕊哭道:“夫人……我,求夫人成全。”她連連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這頭磕得實在結實,沈如初坐在椅子上都微微感到了震動。
沈如初向前一步,將秋蕊扶起來,道:“你我雖為主仆,但我待你如同姐妹。過去我待你如何我不去過問,至少這一年多我待你如何,你捫心自問,我可有虧待你之處?”
秋蕊聽了這話,哭得更加傷心,道:“夫人,是奴婢錯了,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奴婢不走了……”
沈如初道:“秋蕊,你很聰明,可惜,心眼太大了,我隻想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我有心留你,但是我這個小家卻容不下你。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何況,你一再犯錯,為奴者不尊,為女者不貞,早該趕了你出去。你走吧,你我二人緣盡於此。”
秋蕊又是一陣哭泣,哭罷,恭恭敬敬地叩頭,道:“奴婢回去之後自當為夫人供奉長生牌位,一輩子祝願夫人。”
沈如初冷笑,道:“去吧,不用和我說這些虛的東西。”
秋蕊猶豫了一下,道:“夫人既然打發奴婢出去,不如徹底給奴婢一個自由身,把奴婢的賣身契送了奴婢?”
沈如初擺擺手,道:“先前我做了一個玩偶送給你,那裏麵便夾著你的賣身契。”
秋蕊聽了這話,又是一愣。
沈如初走到她麵前,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附耳道:“秋蕊,你所想所擔心的,我都知道。這段時間你見我待你疏遠,便萌生了去意,又從王連盛那裏聽說馬文俊要對我們不利,你更想自保,一直在尋找機會;昨晚你偷聽了我與爺的對話,更加堅定了你離去的心思,所以,你故意用恬不知恥的方式來激怒我,讓我趕你走。其實,你想走,大可以明明白白和我說,我豈是那種強人所難之人?”
秋蕊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如初,一顆心像是落入了冰窟裏,頓時冷成了冰塊,又碎成了冰渣,喃喃道:“不會的,你不懂的……你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夫人,你,你為什麼要待我這麼好?你把賣身契……”
沈如初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你走吧,我不想見你。提醒你一句,王連盛不是好東西,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秋蕊突然撲過來,跪下來哀求,道:“夫人,留下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再也不做荒唐事了,奴婢不怕死了……夫人!”王連盛是什麼人,這些天她也算是見識了,這種男人不可能讓她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