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從身邊快步走過去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的問候一聲,有的隻是禮貌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點點頭。等身邊沒有人的時候,李靜萍又對著肖燎原露出笑容來——她已經不生氣了。
穿著苧麻鞋走路確實輕快許多,不知不覺便到了醫務室。挑水的單雷柏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他見李靜萍來了,就笑了起來,可是沒有說話。
“你來了很久了嗎?”李靜萍客氣地問單雷柏。
“有幾分鍾了。”單雷柏答道。
李靜萍開了門,單雷柏就將一擔水挑了進來,接著倒入大缸裏。
在單雷柏倒完水後,他無意中發現了李靜萍腳上穿的苧麻鞋,於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李靜萍的腳很雅致,纖巧。李靜萍很不好意思,可是也沒法將一雙腳藏起來,隻好任由單雷柏去看。單雷柏又看了看肖燎原的腳,但目光停留的時間很短——顯然他是在比較兩個人穿上苧麻鞋之後的異同。單雷柏又看了看自己腳上的苧麻鞋,頓時覺得難為情——自己的鞋實在是又粗糙又破舊,跟破草鞋差不多了。他的臉一紅,偷偷瞅了李靜萍一眼,見她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鞋子,於是急急忙忙出去了。
等單雷柏挑上空水桶出門後,肖燎原對李靜萍說:“連挑水的都喜歡你的腳了,看你以後怎麼走路。”
“他喜歡又怎樣呢?”李靜萍說著蹺起腳來。
“喜歡就摸一摸。”肖燎原說著就彎下腰來,接著又摸了李靜萍的腳。
“你以為誰都像你!”李靜萍眯著眼看著肖燎原。
不一會兒,有人來灌水了,肖燎原才收斂起那份心思。等灌水的人走後,肖燎原也灌了一壺,然後就出了醫務室。
李靜萍立在門邊,望著肖燎原漸漸遠去的背影,一直到他走過篩選區。她巴不得他能快點回醫務室灌水。
除了灌水,肖燎原和其他礦山職工一樣很少留在醫務室,總是在各礦區巡視設備狀況,隨時做著檢查、測繪及維修等工作;有時候也會和童建柏等人討論有關設備保養之類的話題。
童建柏看到李靜萍和肖燎原進入了工作狀態,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又囑咐袁秀麗多關心他們的生活,盡量使他們感到方便,袁秀麗也照做了。
肖燎原和李靜萍幾乎天天同上山同下山,轉眼又到了星期天。這已經是李靜萍和肖燎原到礦山來後的第二個星期天了。第一個星期天李靜萍回城了,肖燎原則留在礦山上——他一方麵想休息,另一方麵也想趁機回避夏旭佳。
肖燎原還以為又要一個人過星期天呢,因為他決定一個月回城一次,沒想到李靜萍也不回城。
“你女兒會想你的。”肖燎原說。
“等她想去。”李靜萍不無得意地說。
一般情況下,男人和女人說話,如果明知對方有老公卻避而不提,那往往是因為對人家有意思了。肖燎原就屬於這種情況,他不是恨李靜萍老公,而是他自己想當李靜萍老公。
因為是陰天,天氣轉涼了一些。吃過早餐,他們就帶了幹糧和水一起上山了。事先他們還告訴範師傅:“我們要到附近去看看,中午不用準備我們的午餐。”範師傅也沒問他們要到哪兒去,隻是說:“早點回來。”
兩個人說好要去看棧道,如果來得及還要去湖濱看看。
在通往三家村的路上,還有一些鹿砦沒有拆除,有的木頭上已經長出了蘑菇,隻不過因為天氣炎熱而幹枯了而已。
看到路上殘留的鹿砦,他們自然想到了關炳烈,順便也就談起了他的病。李靜萍說她想幫關炳烈看病,這引得肖燎原笑了起來。
“這太難為你了,你又不是精神病專科醫生。”肖燎原說。
“試試吧,隻要他們願意,我就盡力而為,反正也沒什麼事。”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