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齊雙花擔驚受怕(1 / 2)

單雷柏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家門口,依舊進不了門。他又羞愧又後怕,竟不敢敲門——他不僅沒臉見李靜萍,也沒臉見齊雙花。

天亮後,齊雙花才打開門,見單雷柏蜷縮在門口,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就叫他進屋了。

說來也怪,這時候單雷柏一點也不嫌齊雙花的腳背太厚了,反而覺得她的腳很親切。他拿起齊雙花的苧麻鞋,又幫她補牢了一處,然後親手幫她穿在腳上。齊雙花覺得奇怪,就問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單雷柏把夜裏自己做錯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並打算主動去接受處罰。

齊雙花越聽越氣,終於抬腳踢了單雷柏幾下,單雷柏一動不動,還嫌她踢得不夠重呢!

“看你以後怎麼去見人家!”齊雙花氣憤地說。

“我今天不去挑水了,等他們來抓我。”單雷柏沮喪地說。

齊雙花也發起愁來,她自然不願意有人來抓單雷柏,但人家會輕易放過他嗎?想來想去沒想出好辦法,最後要單雷柏照舊去挑水。錯事做下了,躲是躲不掉的,況且不去挑水也不對,總不能讓大家沒水喝吧!

“好吧,我去挑水。如果他們抓了我,以後你多照顧單子通。”單雷柏說。

齊雙花要單雷柏吃飽飯,然後就催他去挑水,自己也隨後上山了。單雷柏一步三回頭,就像真的要和齊雙花生離死別了一樣。齊雙花看到他那樣子,就緊跑幾步追了上去,對他說:“人家要是問你你就什麼都招了吧,不要想多了,事情總會過去的。”單雷柏聽到這話,心裏一陣激動,差點跪倒在齊雙花麵前。

“你除了摸她腳之外,到底有沒有想其他歪心思呀?”齊雙花問。

“再沒有想其他歪心思了。”單雷柏說。

“他們抓到你後,你一定要坦白,說話一定要對得起良心。自己不爭氣做了壞事,應該受到懲罰。這都怪我,長了一雙又肥又厚的笨腳,害得你走上邪路。”

“我沒有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手癢。我對不起你。”

“你被抓走後,不要為家裏擔心,我會照顧好單子通。對警察態度要老實,誠懇接受管教,爭取早點回來。”

“那挑水的事怎麼辦呢?”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和童礦長說。如果他不重新招人,我可以替你挑。”

齊雙花已經打算好了,每天早上起來後,挑滿水後再去挑碎石。

“好吧,那就要辛苦你了。”單雷柏放下心來。

兩個人走到三岔路口就分開了,齊雙花上山了,單雷柏去了山腳下的水井那邊。

單雷柏挑水上山的時候,還一邊擔心,生怕李靜萍見到他會生氣。他想好了,到了醫務室門口就把水桶放在牆邊,自己幹脆躲遠點,最好是背對著門,免得看見李靜萍。如果她帶警察來了,就老老實實跟他們走。如果要戴手銬,他也會伸出雙手,絕不會反抗。到時候,免不了會有一些人看熱鬧,那樣他的臉還真沒地方放了……

想著想著,他就到了醫務室門口了。出乎意料的是,醫務室的門已經開了,單雷柏預感到事情不妙:警察應該已經在裏麵等著他了。他沒有將水桶放在門口,而是低著腦袋,硬著頭皮將水挑了進去。他還準備向警察求情,讓他挑滿一缸水後再帶他走。

一直到單雷柏將兩桶水倒入大缸,他也沒有看到有警察在屋裏——屋裏隻有李靜萍一個人,她坐在椅子上,臉朝著窗戶。單雷柏在水缸旁站了一會兒,好像在等李靜萍發話,她卻始終沒有說什麼,隻是本能地收攏自己一雙腳,生怕又被不相幹的人摸了一樣。單雷柏不敢多看她,更不敢多看她的腳,既然她什麼也不說,那他就隻好繼續去挑水了。也許,挑完水後就會有警察上來抓他了。

可是,一直到單雷柏挑滿水缸,還是不見有警察上來。當單雷柏出門時,他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想聽到李靜萍的什麼話,她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瞥了他一眼。

為了表示自己無意逃跑,單雷柏又轉身走到李靜萍麵前,但不敢正視她,李靜萍也沒有正眼看單雷柏,而是低下頭假裝不知道他已經來到麵前。

“李醫生,我去倉庫那邊有事,人家要找我,就到那邊去。”單雷柏交待完就出去了。

李靜萍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其實她隻想他快點離開。

單雷柏本來想到篩選區去告訴齊雙花他暫時沒事,剛走幾步又覺得不妥:誰知道警察什麼時候來呢?再說,他已經交待李靜萍他在倉庫,萬一警察來了找不到他怎麼辦?於是,他就直接去了倉庫。

齊雙花一邊在挑碎石,也一邊在等消息,她想知道警察什麼時候抓走了單雷柏,要關幾天。

半個上午過去了,山上好像沒有起什麼波瀾,一切似乎跟平常一樣。這當然是齊雙花求之不得的,不管有多麼不可思議。但無論山上多麼平靜,齊雙花都不能放心,她總在擔憂:山上隨時都會嘩然一片。到時候,人們就會議論紛紛:“那個單雷柏喲,深更半夜溜進了李醫生的房間,摸了人家的腳趾。現在警察把他抓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