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躲著我嗎?”於岸苦澀地笑了笑,麵上的表情才有所回緩。
“我沒有……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那你也別因為這個就跟安如豔攪到一起啊!你自己明明很清楚她是怎樣的人。”菀絲急切地說,可於岸隻低頭吃飯,不再說話,他的神情顯得好落寞。
菀絲不知該怎麼跟他說了,看來他神智還是清醒的,沒有被安如豔給迷惑了,卻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麼做。
吃完飯,於岸送她回家,她還是不死心地勸說他別冒這個險。於岸在將車子開到她家樓下時,熄了火下車來,才轉身溫柔地看著菀絲:“我不會做傻事的,你放心,你別再躲著我了。隻要你叫我一聲,我隨時可以來到你身邊。”
他的眼神深情而專注,看的菀絲有些於心不忍。
“你……你怎麼這麼傻呀?我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呢?”菀絲突然衝進他的懷抱,輕輕抱住他顯得那麼憂鬱的身軀,“我一直當你是我的一個特殊的家人。”
於岸有些驚喜地回抱住她,激動地說:“你值得的。隻有我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占著什麼樣的地位。”
“為什麼為什麼?”菀絲在他懷裏輕輕低喃,為什麼她甫一接觸到感情這個東西,就讓她這般的痛苦?她想了想還是對於岸做出了承諾,“我不會再躲著你。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吧!至於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我也說不清楚我什麼時候會走。”
“好,先就這樣。”於岸鬆開她小小的身軀,然後低頭在她額頭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隻要你不躲著我就好。”
菀絲紅了臉,沒想到他有這個突然襲擊,站在原地點了點頭,看著他開著車子逐漸走遠。
她小手撫上滾燙的額頭,有點暈暈的感覺,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愛情的滋味呢?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最後被凍得受不了了才趕緊回過神來,往樓上跑。
菀絲飛快地進了電梯,她沒有看見樓下花圃的另一邊有一個人目睹了他們相擁的那一幕。那人正是一臉陰沉的阮襲晨,安如豔在菀絲離開安家後才說她有東西遺忘在了安家,又說她今晚就要用的,所以就叫阮襲晨給他送家裏來,沒想到他一下車就看見那對癡男怨女,他就站得遠遠地看他們熱鬧。
他也懶得上樓找菀絲給她東西,直接又回了安家,心情很糟糕地將那袋子東西丟還給安如豔,冷冰冰地說了句:“沒見著她人!她急用的話,自己不知道來取?”
安如豔接過那個袋子,沒跟他計較他的惡劣口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阮襲晨現在痛苦一點沒關係,等過了來年的春天,菀絲可能就不會在這裏出現了,那小丫頭就留給於岸去照顧吧!
年關將近的時候,安如豔加大了菀絲的修行內容,她實在沒時間見到阮襲晨,不過於岸倒是真的很少跟安如豔出雙入對,每天都準時早上等在菀絲樓下街上她去安家,傍晚又在安家門口接上她一起去吃飯,然後散步送她回家。
他們的關係像往常那樣相處融洽,卻又多了許多的不同,菀絲像著就是談戀愛麼?她不知道,隻是心裏很安寧的感覺,她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如於岸所期待的那樣愛上他,也說不定哪一天她就要離開呢?
每次一想到或許自己隨時就會離開,她就加倍地對於岸好,隻是她心裏依然免不得有些落寞,不知為何。
隻要是於岸來安家找菀絲,安如豔甚至可以開特例放菀絲的假。這讓阮襲晨很是不爽,不過他也沒辦法,將近年關了,江邢又走了,於岸也不肯來幫忙,他公司裏的事情快忙死了,索性不回安家來住,眼不見心不煩。
菀絲對於安如豔熱切撮合她跟於岸一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隱約猜得到她的想法,那就是為了杜絕她跟阮襲晨走到一起的可能嘛,還犧牲她很喜歡的這個男人,安如豔真是用心良苦了。
無論如何,菀絲跟於岸兩個人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重歸於好了,隻不知道他們能夠走多遠。他們甚至約好除夕夜一起吃年夜飯,看焰火,迎接新的一年。成煙不在的這些日子裏,菀絲過什麼節日都沒什麼好心情,日子像泡在水裏,冰涼而靜默。
她逐漸聞見空氣裏濃烈的過年氣氛,愈發感覺人世的荒涼,寂寞如雪。